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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0(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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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在说服自己。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包容么?

nbsp;nbsp;nbsp;nbsp;如今他却已不能再说服自己,也不愿再去说服。

nbsp;nbsp;nbsp;nbsp;他可以忍受贺青冥不爱他,却不能忍受贺青冥怀疑他对贺青冥的爱。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又凭什么怀疑?

nbsp;nbsp;nbsp;nbsp;他为之爱为之恨,为之怨为之伤的时候,贺青冥在做什么?贺青冥关注仇人的时候,总是比关注爱人要多!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爱他,可他远不如恨来的重要。

nbsp;nbsp;nbsp;nbsp;他本以为,他们在一起了,贺青冥就会改改的,却不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nbsp;nbsp;nbsp;nbsp;可他又该怪贺青冥吗?

nbsp;nbsp;nbsp;nbsp;他始终不忍心,可就算再不忍心,也已经委屈,已经愤怒。

nbsp;nbsp;nbsp;nbsp;而且也已疲惫。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疲惫,他也疲惫。这些天来,他承受的压力并不比贺青冥少。

nbsp;nbsp;nbsp;nbsp;他们会说他配不上贺青冥。他知道的,他的武功也好,地位也罢,都比不上贺青冥,这也许是时间的差距,但没有人会因为时间而原谅这些差距。

nbsp;nbsp;nbsp;nbsp;他自己也不能。

nbsp;nbsp;nbsp;nbsp;他可以不在意旁人,却不能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差距。他入门太晚,年纪又太轻,偏偏喜欢的又是这么一个无情剑客。

nbsp;nbsp;nbsp;nbsp;他也许该怪自己。

nbsp;nbsp;nbsp;nbsp;谁叫他偏偏喜欢他?

nbsp;nbsp;nbsp;nbsp;谁叫他偏偏喜欢的那个他,也偏偏喜欢他?

nbsp;nbsp;nbsp;nbsp;世人都要讲究门当户对,才子佳人也好,英雄美人也罢,就连故事里,情人也总要登对。门户、年纪、地位、性别……大家挑挑拣拣,条条款款,条条框框,他们却没有一个条件登对。

nbsp;nbsp;nbsp;nbsp;他们本来就有太多问题,本来这太多问题,都应该用时间来解决,偏偏他们又没有太多时间,于是就只能克制,只能忍让。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的人生里,实在有太多“偏偏”。

nbsp;nbsp;nbsp;nbsp;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nbsp;nbsp;nbsp;nbsp;他曾经以为,和贺青冥在一起了就是结局,想不到才刚刚开始。

nbsp;nbsp;nbsp;nbsp;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贺青冥要他结束了。

nbsp;nbsp;nbsp;nbsp;“好。”柳无咎道,“既然如此,我走。”

nbsp;nbsp;nbsp;nbsp;又也许,这已是他最后一次退让。

nbsp;nbsp;nbsp;nbsp;第196章入戏“长相思,在长安……”柳无……

nbsp;nbsp;nbsp;nbsp;“长相思,在长安……”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卧倒了,也醉倒了,他的身前、身旁是满满一地七零八落的酒壶、酒杯。他在这家小酒馆里,已断断续续喝了两天,起先是用杯子,一口一口地酌,后来兴头起了,便换成了酒壶,他要把酒都灌进喉咙里,灌进肚子里,好叫他的心肝脾肺肾都只有酒,没有贺青冥。

nbsp;nbsp;nbsp;nbsp;有生以来,他从未喝过这么多酒。从前贺青冥总是管着他,不论是管着徒弟,还是管着丈夫。然而如今他已管不着柳无咎了。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

nbsp;nbsp;nbsp;nbsp;这里的确没有贺青冥了,可惜柳无咎喝了这么多酒,他灌醉了自己,却仍无法麻痹一腔相思。

nbsp;nbsp;nbsp;nbsp;他醉着也好,醒着也好,都还记着贺青冥。

nbsp;nbsp;nbsp;nbsp;酒馆里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她在这里做帮工。她是酒馆老板远房亲戚的孩子,几个月前,她的父母兄弟都死了,死在别人刀下,乱马蹄下,幸运的是,他们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死了,从此不必再挣扎着生不如死,不幸的是,这乱世里却剩下来一个她。她别无他法,只好一路跋涉,来到了长安城,又来到了这家酒馆。

nbsp;nbsp;nbsp;nbsp;她在这里看见过许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她每天都目睹着数不清的人生,看他们嬉笑怒骂,悲欢离合,可她的人生呢?她的人生却还停留在几个月前的那一天,从此她的剧本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再没有人与她对戏。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便做了别人戏里的配角,后来又做了过场的龙套,做了报幕拉弦的角色,最后连幕后也待不下去,便只能做台下的观众。她再不曾进入别人的戏里,别人也不会进入她的戏。

nbsp;nbsp;nbsp;nbsp;她看了一场场戏,太多人只演了一场,便匆匆而去,又要奔赴下一个舞台。她也习惯了,每天都有新戏,尽管新戏也都只是一个套路,无非又是什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又偏偏要把这堆鸡毛吹上了天,闹得人尽皆知。

nbsp;nbsp;nbsp;nbsp;这么多场戏里,只有柳无咎不一样。他一旦坐下来,便一直演,从天明演到天黑,又从天黑演到天明,他好像不知疲倦,一连演了两天两夜也不肯散场。

nbsp;nbsp;nbsp;nbsp;他也从不吵闹,他只是坐在那里沉默着喝酒,两天了,方才那句还是她从柳无咎嘴里听到的第一句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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