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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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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一会儿,营帐的帘子被掀开,几个身着重甲的将领从中走出来。

宋玉昭抱拳一一行礼。

“阿玉?你不是在京……”

“咳咳!”为首的康瑞出声打断。

他是宋彻身边最得力的副将,连忙给身边的几人递了个眼色,而后顶着几道疑惑的目光对宋玉昭道,“阿玉,几位叔伯还有军务在身,得先走了,咱们改日再叙旧。”

说罢便带着几人逃也似地离去。

帐外的守卫接了宋玉昭递来的令牌入内通禀,不多时便放她进去。

“父亲。”

宋彻负手站在沙盘前,脸上的皱纹比她印象中多了几道,身上的气质却浑然未变。他闻声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开,望向宋玉昭时面上表情依旧沉沉,浑身的凛冽杀气却不自觉淡了几分。

二人目光相触,她下意识要行下级对主帅的礼,却又忽然想到什么,干脆在将手放下,站在原地等宋彻开口。

宋彻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宋玉昭开门见山,“军中有细作,我来提醒父亲。”

“军中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没有细作我比你清楚。”宋彻收回目光,冷声道,“今日在军中歇一晚,明日一早自己回京去,别再像上次一样。”

宋玉昭无声握拳,想到一年前之事,再开口便多了几分赌气的意思,“像上次一样?如今我已经不是军中之人,父亲难道还要再赏我一顿军棍不成。”

那时有朝臣提起了先帝赐给她和景安郡王的那桩婚事,引得朝中议论,此事传到宋彻耳中,他立刻提出让宋玉昭回京待嫁。

她自然不愿。

于是五十军棍打掉她半条性命,也打散了她对父亲的最后一丝眷恋,让她心灰意冷自愿卸甲回了京。

前世她从那时就再未见过父亲。她成婚时父亲在边关征战,父亲伤重难愈时她被府中琐事缠身,亦未回京在前照料,以至于她至死都未能解开与父亲之间的诸多龃龉。

可是这一世她不愿再如此。

“你也知道你已经卸了军职,你又能有何身份留下?”

她仰起头,“幼时我亦无军职,军中不也有我容身之地吗?”

宋玉昭知道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不放心她一个在京中,风餐露宿将她养在军营中,心中多有愧疚。他们父女二人都是倔脾气,彼此拗着劲不肯低头,字字句句都往对方痛处扎。

她说完一直留意着父亲的表情,见他面色有所松动,便适时敛了锋芒,先一步软下语气。

“父亲,军中真的有细作。”

宋彻默了默,显然没想到她又提细作,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

他走到沙盘前,示意宋玉昭也过来。

“罢了,你且先说来听听吧。”

**

宋玉昭赶到毓门关的第二日,驻扎在关内的怀远军大营中突然传出宋彻旧疾复发,一病不起的消息。

接下来一连几日,宋彻都一直未露面。

头两天羌人还攻了几回,被怀远军接连击退后便没了动静。

关内的将士们人心惶惶,竟连大齐第一战神宋彻不日即将病死的谣言都传了出来。

康瑞这几日暂管怀远军中一应事务,按理说这谣言早该传到了他耳朵里,却迟迟不见他有所动作,像是任由这些人胡言乱语。

这日,宋玉昭算着时机到了,恰好也摸出来些线索,便去了宋彻的营帐。

宋彻肃着脸听宋玉昭说完,面色愈发凝重。

“竟真是如此。”

虽大费周章设了这么大一个局,但起初宋彻是绝不信军中有奸细的,更何况宋玉昭这一年多都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此番猜测只是因为一个荒唐的“梦”罢了。

他是想着排查一番也无坏处,又能尽快打消了宋玉昭找借口在军中逗留的念头,这才答应一试,没想到这几日排查下来,军中竟真的有些猫腻。

宋彻面色复杂,沉默良久后问道,“除了梦见军中有细作,你还梦见了什么?”

宋玉昭一怔,她先前觉得重生一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便将前世毓门关发生的一切说成是一场梦,眼下父亲这般问,传到她耳中无异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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