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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红发警官险些因为突如其来的胃痉挛和恶心感摔倒。他紧急扶住路边的电线杆，让身体保持平衡。

nbsp;nbsp;nbsp;nbsp;“下次绝对不要喝这么多了。”他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

nbsp;nbsp;nbsp;nbsp;都怪仓崎。

nbsp;nbsp;nbsp;nbsp;古里炎真让冷风吹了吹脑袋，勉强在冬日夜晚里稍微清醒一些。

nbsp;nbsp;nbsp;nbsp;这条路附近都是民居，道路没有那么宽敞。来往步行也只有零星几位晚归住户，没有机动车，不需要分神去留意交通安全。

nbsp;nbsp;nbsp;nbsp;抵达出口、靠近稍微宽一些的次干道后，就能依稀辨认车辆的鸣笛声了。古里炎真决定先靠在路口围墙处缓一缓，等注意力稍微集中一些后再前进。他头脑倒是很清楚，但身体各处都有不太舒服的生理反应。酒精浸泡后的四肢指挥系统更是有些迟钝。总而言之，不太能及时对危险做出反应。

nbsp;nbsp;nbsp;nbsp;冬末初春的季节晚上风大。古里炎真出门前，仓崎特意叮嘱他多穿点。但红发警官没加多少衣服，只是在通勤西装外面套了件厚实的黑色大衣，帽子没戴帽子。他原本想着，和朋友去居酒屋而已，结束时间不会太晚。

nbsp;nbsp;nbsp;nbsp;好在东京湿度不低，略潮湿的体感让低温没有那么难受。

nbsp;nbsp;nbsp;nbsp;他就这样靠在路边发呆，偶尔看非机动车和行人从自己面前走过。黎明时分还出现在道路上的人，要么起得非常早，要么睡得非常晚，总之都是神色疲惫的样子。因此，如果附近有人在交谈，或者有机动车鸣笛，声音会非常明显。

nbsp;nbsp;nbsp;nbsp;古里炎真总觉得依稀听到熟悉的音色——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像他认识的人，另一个很陌生。前者在打哈欠，后者在表达关心。他们就这样从另一丁目的支路拐出来，遮挡远处若隐若现的汽车近光灯。

nbsp;nbsp;nbsp;nbsp;酒精的灼烧作用渐渐蔓延到眼部血管。古里炎真觉得眼底发胀发酸，勉强站直身体闭目缓解。

nbsp;nbsp;nbsp;nbsp;他依稀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其他人。声音属于那两个熟悉的音色。他们还说了些其他词汇，像是“搜查三课”、“工作”、“案件报告”、“笔记本”，以及“小心危险”——

nbsp;nbsp;nbsp;nbsp;深夜的居民区道路里，灰色轿车车头突然撞上一侧墙壁。

nbsp;nbsp;nbsp;nbsp;巨大的冲击声让周围几户民居的窗户亮起，还有人特意走来窗前查看。司机僵在驾驶座上，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nbsp;nbsp;nbsp;nbsp;距离汽车很近的位置，身形高大的警察也愣在原地。车体擦身而过引起的气流险些将脸部割出血。他弯腰拾起笔记本，心有戚戚地与同伴对视，随后视线移到不远处红发青年身上。

nbsp;nbsp;nbsp;nbsp;对方仍然靠着路边围墙，像是困倦到睁不开眼。只不过他一只手微微抬起，手指姿势很奇怪。

nbsp;nbsp;nbsp;nbsp;“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高大警官担心地问。

nbsp;nbsp;nbsp;nbsp;古里炎真听到声音逐渐靠近，转头观察来人。

nbsp;nbsp;nbsp;nbsp;他视野不太稳，稍微花了几秒才认出那是伊达航。对方身边还跟了位陌生男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看气质和站姿也像警察。

nbsp;nbsp;nbsp;nbsp;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好像是伊达航俯身拾东西的时候，后车莫名没有绕路，直对着人影驶来。黑。手。党先生情急之下动了火炎，像斯力伏维茨那晚一样，用重力操控车体撞向另一边。其实他没认出危机中心的人是谁——酒精作用下大脑和眼神都不太好使——只是随手帮了个忙。

nbsp;nbsp;nbsp;nbsp;等等，他好像要先回复别人的话。

nbsp;nbsp;nbsp;nbsp;“刚才在居酒屋，”古里炎真站直身体，一手扶着额头，“抱歉，喝得有点多，这会儿昏沉沉的。”

nbsp;nbsp;nbsp;nbsp;“还好吗，”伊达航关切地说，“喝了多少，怎么会这么不舒服。”

nbsp;nbsp;nbsp;nbsp;古里炎真有点尴尬。

nbsp;nbsp;nbsp;nbsp;“两杯烧酒。普通的杯子。”

nbsp;nbsp;nbsp;nbsp;伊达航：“以后你们课聚餐，你能推就推。”他好像听松田和萩原说过这孩子酒量很差。但他没想过能差到这种地步。

nbsp;nbsp;nbsp;nbsp;“对了，”高大警察伸手示意与自己一起来的人，“介绍一下。他是我在搜查一课的搭档，高木涉。我们两个刚加班结束，正打算回去休息。”

nbsp;nbsp;nbsp;nbsp;他接着转向高木：“这是古里炎真，我的一位老朋友。在三课任职。”

nbsp;nbsp;nbsp;nbsp;高木拘谨地和陌生同事打招呼。

nbsp;nbsp;nbsp;nbsp;搜一案件结束了，两位警察后续工作只剩下整理提交报告。伊达航左思右想，最终让搭档先回去，自己留下来照顾身体不舒服的后辈。

nbsp;nbsp;nbsp;nbsp;古里炎真和仓崎去的居酒屋在后者公寓附近。店铺靠近车站，歇业时间是早晨六点。两人在室内坐到四点多，古里炎真又在路边吹了一段时间风。现在刚好到六点，电车开启新一天的运营。

nbsp;nbsp;nbsp;nbsp;伊达航征求同意后，跟着去了品川公寓。他至少要看着小孩醒酒，以免对方宿醉睡下后头痛、或胃部不适出现呕吐症状。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他第一次来古里炎真的公寓。爆处的同期们隔三差五会来做客，但那两个小子一直明里暗里将拜访日程躲开他。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他还好奇过小后辈家里是不是有秘密。今天机会放在眼前，他反而不想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事。

nbsp;nbsp;nbsp;nbsp;还是先把人照顾好再说。

nbsp;nbsp;nbsp;nbsp;高大男人在厨房里找到牛奶，又烧了壶热水兑温。他准备这些东西期间，古里炎真偷偷用凉水洗了把脸——他辩解说这能促进快速醒酒。伊达航劝了，但小后辈没听。

nbsp;nbsp;nbsp;nbsp;两人坐回沙发已经是大约六点半的事。

nbsp;nbsp;nbsp;nbsp;搜一警官熬了一晚上也很疲惫。他不好意思地问：“我等下能在你沙发上休息会儿吗？就睡两三个小时，不到中午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