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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手指微动,却被陆知序更紧地握住。
“陈局长是吗?晚点儿会有人打电话给你,记得接一下。”陆知序视线垂落在陈炳实身上,不太客气地说。
陈炳实被他举重若轻的矜贵模样吓住,迟疑着不敢再上前。
他没发话,手下人就不敢动,只人墙似的挡在陆知序和温言身前。
陆知序不急也不恼,仿若好脾气地笑笑。
温言被他这笑冷得打了个寒颤。
只有她晓得,陆知序只在真生气时,才会露出这样的笑来。平静之下是全然的摧毁。
轰隆隆地要碾过去万物似的。
事实上这僵持正如温言所料,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许连半分钟都不到,陈炳实接了个电话。一声震惊的“什么”之后,肥胖的身躯便摇摇坠落在地上,双手掩着面崩溃地嚎叫几声。
挡着他们去路的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便如同林间飞鸟,扑棱着翅各自远走了。
于是温言面前只剩下坦荡荡的长路。
陆知序很轻地拉了拉她,感受到一股顺从的力量,跟着他向前。
温衡的头趴在他的肩上,一点一点的,抱着他在汲取力量。
温言的细腻柔软陷在他的手心里,温衡的天真脆弱依附在他的肩头,陆知序心里很自然地回荡起一股浪漫。
一个男人英雄主义的浪漫。
将他的心磨得,也柔软。
第19章有时雨怎么,沈隽晕车吗?
陆知序开了车来,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8,一贯的低调简约。
温言犹豫了下,最后坐进副驾室。
空调打得很低,像是先前开的人心里有火。温言脊背攀上点冷,没忍住打了个颤。
陆知序将温度调高,又确定了一遍温衡真的没有受伤。
温衡抬起头来,眼睛里有小委屈:“可是干爹,妈咪脸上被打了,很重的一下。”
“我没事。”温言闭了闭眼。
她以为她不在意,可事实上此刻满眼都是陈炳实那一脸横肉,仿佛要抽她的筋,扒她的骨,恨毒了她。
她也没做什么。
不过是未婚生了个温衡,还没通知他。
这个血缘上的生父就受不了了。
东亚男人或者说世上男人大多如此,他们对女性向来有着太超过的掌控欲。从妻子到女儿,从日常到人生大事,似乎都得听他们的,否则便是逾了矩,犯了错,蔑视了他们的权威。
这一点,自古如此。
温言在各国的文学作品里,看得够多了。
她对陈炳实会是这样一种态度其实毫不意外,但不代表那就是对的。
也不代表她就真的可以对这一巴掌毫无芥蒂。
理性与感性,从来都是两回事。
陆知序附过身来给她系安全带,系好后没急着回身,反倒是凝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
“昨天都没哭得这样惨。”
他抬起她的下巴,似乎是在端详,眼里是似有若无的笑意。
可他笑什么呢,温言不理解。
看她这样出丑,难道很快乐吗?
羞惭的情绪一涌上来,防御机制便自动自发地要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