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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阳和贵妃,这俩人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还有大公主,她今日明目张胆算计自己,是打定主意与自己撕破脸了?亦或者只是一次不轻不重的试探,想要试试看,她这个之前的盟友,究竟有几分本事?
李暮歌脑海里迅速充斥了一堆阴谋诡计,将她之前那点儿令自己恼羞的善良给驱散开来。
倒是楼心澄,到太医院给付太医打下手的时候,颇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不懂十四公主,也看不懂朝廷之中错综复杂的局势。
“师侄,多了点儿。”
付太医突然开口,让楼心澄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抓药的时候,不禁多抓了一点儿。
“抱歉,这些日子给良嫔娘娘抓药,习惯了这个剂量。”楼心澄立马道歉,将药材拿出去一部分。
付太医叹口气,“最近你确实不容易,良嫔娘娘的病太棘手了,或许你之前用得药方药效最好,或许我的药方会更见效,结果如何,尚未知晓。”
“先试试看吧,若是良嫔娘娘能够清醒的时间多一些,长安公主也能轻松一些,她今年还很小呢。”
长安公主还未到十六岁,确实年纪很小。
付太医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那个已经在朝廷上行走,一身气势压人,行事谨慎,举止得体的公主,其实年纪很小,才刚及笄没多久。
跟他小女儿年纪差不多大,而他小女儿,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吃什么,那些朝堂上的大事,她没有兴趣,也没人会告诉她。
这就是皇家公主和普通人家孩子的差距吗?
付太医微微摇头,他能保护自己在宫里安安稳稳活下去就很不错了,他的女儿,以后能平平安安长大,幸福快乐度过一生,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对于他们这些命如蝼蚁的人来说,公主皇子都是身在天边的人物,他们有时能掌控那些人的生命,有时,又被那些人左右着一条命。
李暮歌这边的人为良嫔时不时的疯癫而忙里,大公主府和太子东宫则为了今天的早朝而气氛紧张。
幕僚齐聚一堂,各持己见,你来我往的进行交锋,想要探讨出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能打击对手,又能保全己方。
但是说来说去,怎么也讨论不出一个好办法。
只要双方开战,那就根本停不下来,也不可能出现一个万全之策,他们像是坐在棋盘两端的棋手,唯一能做得就是不停往棋盘上摆棋,然后想方设法吃掉对方的棋,想要没有损失,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讨论,天都黑了,也没讨论出个法子。
东宫如此,大公主府亦是如此。
到了晚上,众人散去,大公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抬头问屋中留下来整理文书的颜士珍,“士珍,你觉得眼下的局面,究竟怎么做才能够破局呢?”
按照她们原本的安排,此刻头疼欲裂的人应该是太子,可是谁知道最后连她们的人也被卷了进去。
李暮歌那一段话,将凌家给摘出去大半,导致荣阳保存了不少实力,现在凌家开始反击,大公主的人手有了损失。
下午已经有几个工部倒戈向大公主的官员被抓走了,他们如果出了事,以后谁还敢倒戈向大公主?
大公主护不住人,以后手底下的人就会越来越少,所以对于现在的大公主来说,当务之急都不是扳倒太子了,而是变成了保住那些“弃暗投明”的大臣。
“其实,殿下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试探长安公主,长安公主年纪尚小,并不是敌人。”
颜士珍没有说出解决的方法,谈论一天了,她其实也没什么灵感。
因为最终结果如何,全看皇帝的心思,他们说再多,也没法钻到皇帝的脑袋里,看看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吧。
“唉,我何尝不知道她威胁不大,可我就是有一种预感,士珍,她成长的速度太快了,才几个月的时间,你看看她身边已经围着多少人了。”
大公主只觉得脑袋更疼了,她闭着眼睛,向后靠去,口中像是梦呓般说着自己心中的担忧,“她很聪明,士珍,她真的太聪明了,每次看见她那双眼睛,我都觉得,她好像看透了一切。”
大公主对自己十四皇妹的忌惮,起源于那次在工部的谈话。
在烧焦的屋子里,身旁还有死状惨烈的尸体,大公主的一筹莫展,束手无策,通通被年轻的十四公主一语道破。
“殿下,长安公主只是个刚及笄没多久的孩子罢了。”
颜士珍不认为十四公主会对她们造成多大的威胁。
这是因为她没有天天去上朝,没有站在李暮歌的身前,每天听着李暮歌在朝堂上说话,体会着那份超出常人的政治天赋。
“你妹妹在户部做得很好,本殿下不止一次听见舅父夸赞她了,她今年也不过十六,对于你我而言,同样算是小孩子,可谁敢将她们真的看做孩子?你敢说,六娘子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烂漫的少年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