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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兹扫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墙上的蜡烛,“下面太黑了,能让我带着蜡烛吗?”
牧师微微侧身望向主教,后者停了下,点头道,“可以。”
到了下面,除非真神现身,否则就算是插翅都难逃,多一根蜡烛,少一根蜡烛影响不了什么。
露兹从墙壁上取下燃着绿色火焰的蜡烛,铜质蜡烛托入手微沉,而且金属没有寻常靠近火焰的温热,反是一股刺人的阴凉。同时随着蜡烛靠近,那股腐朽的味道也变得越加浓郁起来。果然,她没有猜错,礼拜堂内的烛火都不是普通火焰。
或者说里面都带着一丝那朵绿火的气息,将礼拜堂与外面隔成两个空间。
露兹会注意到是因为蜡烛散发出的味道,这个房间内尸体腐烂味过于浓重,而干瘪的女孩尸体被带走后味道依然不减,这让她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东西在散发着尸体的味道。
祭祀频率不得而知,但肯定不会是一月一次那么少,如此庞大数量的尸体若是随便埋到外面,很容易引起怀疑。
神降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废物再利用,把他们都熬制成了尸油蜡烛,正好适合那朵贪嘴杂食的绿火栖息。
露兹提着烛托小心翼翼地迈入陡峭的石阶,一边心想是不是该管管这朵野火了,再这么下去,好好的清清白白的一朵都要被影子带坏了。
地下二层不算深,阶梯打了两个螺旋就到底了,前面依然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漆黑。沉闷的石头磨擦声传来,雕塑慢慢上旋,将头顶正上方的圆洞门合上。
底下彻底陷入了漆黑,只有被烛火照到的区域,黑暗会在绿色烛光下变得浅淡一些,勉强能看清长长的走廊两边整齐地镶嵌了一排铁门,像极了赌场顶楼关押污染体的牢房。
“除非有正确口令,不然它不会打开,”主教见她抬头望向上方,带着些恶意地提醒道,压低的嗓音在这种氛围下带上了点阴森的味道。
“只要您不要忘掉口令就好,”露兹轻轻笑了声,意味不明地说,“我到时候肯定是随您一起出门呀。”
主教闻声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又回想了一遍每道步骤,镣铐限制行动,石门无法打开,底下石室密封无门,还有禁魔咒纹,任大魔导士来了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确认对方是虚张声势,主教放下心说,“走到尽头的房间换衣服。”
又到了祭品换衣服环节,似曾相识的情节,露兹心想接下来是不是差不多该安排开餐了。
她抬手推门而入,里面是个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四堵墙什么都没有。身后牧师跟着走进来,石室门咔哒一声关上。
“快点准备好,”门外的主教说着拐向另一边的长廊,脚步声渐远,随后是开门声,听起来像是进了另一间房。
“还不快掉,”牧师催促道。
“换洗的衣服呢?”露兹回身望向矮胖的牧师。
见对方已经入笼,牧师不再压抑恶意,大笑起来,“祭品还要穿什么衣服?”
“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小美人,”他说着悠然自得地缓步靠近,面具后面传来小人得志的笑声,“只要你不反抗,我就不会伤害你。”
这是牧师最喜欢的环节,他认为比之后的环节还要更有趣。每个第一次走进这间石室的女孩都像一件送到他手边的甜美礼物。而一件件剥掉她们的衣服,就像撕掉一层层的精美外包装。
每当这时,女孩柔弱无力地抱着赤身的自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满是哀求地望向他时,那种上位者能对下位者为所欲为的美妙满足感就会充实空虚的身心。
此时此刻,他就是这片狭小空间的主人,是能左右这名女孩命运的神明!
光是想想,酥麻颤栗的感觉就能顺着骨头扩散到全身。
“祭品都是女孩吗?”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牧师的幻想。
露兹这个与己身毫不相干的提问让牧师一愣,他心想肯定是小兔子害怕了想找个抱团取暖的群,于是压低嗓子,用粘哒哒的温柔声音说,“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也有男孩子,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露兹感觉对方的声音就像柔软肥硕的毛毛虫慢慢爬过后脖颈,恶心得寒毛直竖。
“每个人你都睡过吗?”露兹直言不讳地问,摘下碍事的面具,长长的外袍捋下来随意地甩在地上,只着里衣在石室内四处打量。
牧师望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的美丽面孔看的眼睛发直,身体和脑袋同时发热,说话时都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
“我不喜欢男孩,”
他紧盯着对方,隐隐觉得她的面貌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这点异样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主教如果知道你做这种事……”
“没听见主教刚才说了吗?”牧师垂涎地打量着露兹,里衣是件上衫和一条短裤,露胳膊露腿,看得他身体发烫,“我们快掉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这种事主教完全默许。
露兹摸着石墙上的划痕,有长有短,有深有浅,凌乱无序,偶尔用力的几道还卡着断掉的指甲碎片和血迹。
这满满一室的墙壁上竟然都是这种瘆人的指甲抓痕,每一道都是活生生的痛苦的具象化。
突然,想拯救这些痛苦灵魂的冲动涌上了心头。曾经弱小的她对旁人的痛苦遭遇无能为力,但现在她已经成为神明了,虽然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但她想要做点神该做的事,拯救陷于苦难的人,给予作恶者应有的惩罚。
神明在降下惩罚前,应该对每个灵魂作出审判,这就是影子傀儡所缺失的重要一环,导致了它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