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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怄气的。
无非是经历了那些事后,觉得陈懷衡说的那些话也确实在理,她读书除了让自己难受,还能怎么样?她想要礼义廉耻就能够要嗎?读了书,让她生出些羞耻心来,除了让她更痛苦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了。
陈懷衡道:“那些话气头上说的你要一直记到现在?”
他就说了那么一句,一直叫她念叨到现在。
那回他被陈懷霖的事情气上了头,说话难免难听了些,谁知她一直记,一直记到现在。
他这人确实如妙珠指控得那般,左右摇摆、阴晴不定,一会要她读,一会又不要她读,至于其中缘由,去问陈懷衡,他自己也未必弄得清楚为何如此。
不过,唯一一个可以确认的是,他就要她乖乖待着,不要想些别的東西。
当初不想她读书,是想她乖乖待在他的身边,不要生出旁的心思;现如今让她读书,也是为了让她老实听话。
他知道她还是不大服气上次他罚她抄书的事,就连施宁煦都知道妙珠在因为这事埋怨他,既如此,她心里头有那想法,他自得全了她的心,管她现在面上跟他拗着,心里头想读不就是了嗎。
她不要读,那陈怀衡也给她把书递过去,她往后也不能够再提那件事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非要驯服那么一个不大听话的小宮女呢?
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问题叫陈怀衡自己都有些心惊。
不过,很快就又被他抛之脑后。
既看得顺眼顺心,留着就是了,何须去想那些古怪的、触及不到的東西呢。
这样想着,把那些恼人的情绪丢到了身后,陈怀衡又畅快了些許,他低头亲了亲妙珠的眼睛,鼻子,嘴巴,把泪亲干净了,才终于抱着人去净身了。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陈怀衡去上朝后,妙珠起身去寻了卿雲,她一如往常,去寻她要避子汤喝。
上回陈怀衡说不要再喝这東西了,妙珠嘴上應得痛快,心里头却没把这当一回事,他现在说得话,妙珠听一半丢一半。
只是,卿雲却道:“上回你那月事过后,陛下就不让华太医再给你开避子药了,也不叫我再端给你喝。”
妙珠恳求道:“姐,你悄悄地,悄悄地弄一碗来也不成嗎”
卿雲无奈道:“华太医受了陛下的令,开不出药来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太医不开药,她总也没办法隔空弄出避子药来啊。
妙珠也明白她的意思了,陈怀衡不松口,这事就没转圜之地了。
她打算等他下朝回来去说这事。
陈怀衡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一回来,妙珠就凑上去献殷勤,殷勤献完之后,她就直接开门见山要避子汤。
陈怀衡早就料到她定要不死心来提这事,从进门起看她那鞍前马后的样就瞧出来了。
他接过了她端来的温茶,茶香氤氲,在空中散出了一道水雾,手指随意地在杯盏上画圈,他久不出声,妙珠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以为他想到了别处去,便又出声提醒了他一遍:“陛下,避子汤”
话还不曾说完,就叫陈怀衡兀地打断。
“上回说过,不要喝了。”
妙珠又问出了那个足够叫人沉默的问题,她淡声问道:“现下不喝,往后肚子大了,是要喝落子汤嗎。”
陈怀衡将杯盏搁到了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他道:“有了就生。”
有了就生。
陈怀衡那日过后,也去细细思索了这个问题,若真有了,那该如何?
最后答案显而易见,就如他今日所说,有了便生下,没什么好纠结。
如今他膝下无子,就算多出了一个孩子也不会叫人说些什么,至于妙珠的身份那更不是问题了,若她有孩子,他自可以借着由头让他母凭子贵,有孩子在前,他立她为妃也决计没人能来反对。
这事情操作起来对他没什么难度,对于大臣来说,在子嗣面前,其余的一切都是小事,若是妙珠真有了孕,没有任何人能逼迫她落胎,而接下来立妃一事更是水到渠成。
以往的时候,太。祖皇帝还专选些平民人家的女子为后呢。
嗯所以最后陈怀衡便这样想好,有了便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妙珠又哪里知道陈怀衡心中在想些什么,听到他的话,只觉他是疯了,她道:“陛下是在说笑吗?”
陈怀衡表情如常,眉眼一如以往那般平静漠然,只有那双丹凤眼中透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柔情,他又一次重复道:“有了便生,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