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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桃边喂她喝饮子,边叹气道:“你便不该那么爱干净,天都这样凉,你屁股上又挨了板子,才好起来便往浴堂去,现下好了,着了凉了。还偏偏碰上了月事,怎就这般倒霉”
就在这时,卿云从屋外进来,说是陈怀衡喊了荣桃过去服侍。
妙珠躺在床上,听到话后眼皮忍不住一颤。
他这是什么意思?
荣桃倒是不曾多想,听到陈怀衡唤她,也只好先放下了手上的汤饮,她对妙珠道:“那我便先去服侍陛下了,这饮子你趁热喝下去才舒服。”
说完这话她便要起身出去,却被妙珠拽住了手腕。
她道:“扶我起来一下,我去吧。”
荣桃覺得妙珠是有些昏头了,她这幅样子怎得去?
她道:“那不行,你好好歇着吧。”
妙珠不肯,执意起身。
荣桃拗不过她,没了办法也只好扶着她起来。
妙珠本想借着风寒躲他,可最后还是被逼得去寻了他。
若知如此,昨个儿也不那般作践自己个儿了。
陈怀衡显然料到她会过来,他坐在金龙宝座上面,看着出现在殿前的人,只从喉间冷不防地讥诮出声:“不是染风寒了?”
不是不能来吗?
现在不还是能来吗。
在陈怀衡眼中,妙珠显然是在装病躲他。
现在见人过来了,语气也并没有变好,仍舊是那样冷冰冰的。
妙珠没说话,没吭声,走到陈怀衡的面前,见他是要批奏折了,便开始为他研磨。
待人走到面前,陈怀衡终于发现她的些许不对劲。
她瞧着怎么死气沉沉,脸色也那样白。
陈怀衡很快想到了什么,气得有些咬牙切齿,他道:“你个蠢货,昨个儿夜里回去真将自己弄得染了风寒?”
为了躲他,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他仔细想了想,这也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妙珠腹痛头昏,听到陈怀衡的话也仍舊默不作声,只是她那抓着墨的手指用力得没有一丝血色,昭示出了她的痛苦与心绪。
陈怀衡不知不觉间又被妙珠牵动了心绪,若是在从前,他现下大可说些吓唬她的话,逼得她老老实实,可是,妙珠这幅样子,竟弄得他喉中发哽,再说不出什么,最后也只是艰難地吐出一声讥讽。
其实,说句实在话,陈怀衡事到如今还不觉自己
哪里有做錯了,他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妙珠如今身上也不曾有什么伤,躺了四日便养好了身子,这便证明,这些伤其实根本没有大碍,不是吗。而且,他也没有轻易地抹过这件事的意思,只他不也是给她提了补偿的法子?她为什么还要和他怄气到这种地步。
为了躲他,甚至还不稀还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陈怀衡眉眼之间的阴郁不再掩饰,他把手上的奏章丢去了一旁,嗓音低沉道:“到底还是日子过舒坦了。”
奏章“啪”的一声砸到了桌案上,声音不小。
妙珠已经算不清到了乾清宫掉过多少的眼泪,受过多少的疼了,肚子的胀痛还有风寒致使的头脑发昏,让妙珠的忍耐力也变低了。听到了陈怀衡的话后便实在无法忍受了,她停了手上的动作,竟反问他道:“奴婢舒坦什么?”
她到底在舒坦什么?
白天出力,晚上出力,避子药当水去喝。
妙珠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舒坦的?
他连护她一下都不愿意,她難道还要对他死心塌地吗?
她挨了板子后,躺在床上想了好些日子。
她想明白了,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能够庇护她的那片天。
妙珠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陈怀衡已经被妙珠的行径气得咬牙,下颌紧紧绷着,呈现一条锋利的弧线。
这两日天一下子就冷下来了,她倒是有本事得很,一下子就给自己作践成这幅死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