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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给予的时候要判断对方到底需不需要,如果不需要,那就是负担了。
既然人也看过了,对方觉得她可以回去了,虽然林蕴一头雾水,但她也没有坚持要陪谢钧等到开船。
林蕴只点点头:“好,那祝谢大人归途顺利,我们等皇城再见。”
谢钧看出她面上的笑意稍褪,但她也并不沮丧。
林二小姐一向赤诚,释放善意的时候毫不保留,被拒绝了就退回原来的位置,不难为别人,也不自怨自艾。
就好像一个天真慷慨的孩子,把好吃的好玩的分享给你,但你若是摇头,她也不气馁,只是笑呵呵地收回去,她是真的觉得那些东西很好,她也很喜欢,所以你不要,她自己留着也高兴。
谢钧眼睁睁看着林二小姐转身要离开,他废了好大的气力才走到林二小姐的身边,等到了她的“分享”,他很想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告诉她,他在码头见到她的那一刻到底有多高兴。
可最终谢钧也只是攥紧了拳头,同她道:“借林二小姐吉言,你回去的路上也小心。”
话音未落,岸边忽然一声急呼,几道灰影破开人群,急掠上前,停泊在近岸的小船被人踩得剧烈晃动,水花四溅,数名身穿短打,黑巾蒙面的刺客一跃而上。
码头本就人声嘈杂,此刻更是乱作一团,纤夫被惊得四散奔逃,呼喊声与脚步声混作一片。前方一个纤夫慌不择路地直冲过来,眼看就要撞上林蕴,谢钧上前两步,伸出之前百般克制的手,一把拽过她:“小心。”
人群一乱,侍卫连忙朝谢钧这边收拢,谢钧眉头皱得很紧,这些人到底在急什么?
变故来得太快,林蕴心脏急跳,紧张地反手抓牢谢钧的胳膊,怎么就又一言不合地打起来了?
林蕴懊恼出来得太急,没来得及叫上时迩和钱大,果然出门不带保镖不行,这不就遇见事儿了!
不过她扫过周围这一圈的侍卫,心下稍安,谢钧带的人不少,而且时迩说严明严律还算她的上级,时迩功夫都那么好,她的领导也一定差不了。
差……差得这么多吗?
林蕴眼睛瞪大,看着严明被对手一刀劈得连退两步,严律更是勉强格挡后险些踉跄跌倒。空隙一闪,然后那贼人就突破侍卫的包围,进来了!
怎么能让他进来了!
林蕴一半脑子想着她拉着谢钧能跑得掉吗?另一半脑子控制不住地替时迩打抱不平,严明和严律以前凭什么能当时迩上司啊!
时迩可比他们靠谱多了!
突破重围的灰衣人如鹰般掠过来,手中刀光一闪,不过他瞧着不是要一口气砍死谢钧,而是伸手要抢谢钧肩上的包袱。
谢钧扯着林蕴侧身闪避,刀风几乎擦着她的鬓发掠过。
林蕴看着刺客手里的刀,怕得要命,她中过箭,是钻心的疼。这刀要是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比中箭更疼。
余光一瞥,林蕴盯上谢钧肩头的包袱,他此行是来浙江找证据的,能让人争抢的,不外乎就是浙江官员的罪证了。
这东西要真是丢了,谢钧应该可以再找一份?但林蕴想到了她千辛万苦送到谢钧手里的那封信,胸口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刺客再次逼近,还要再夺,林蕴猛得抬腿,狠踢在眼前刺客的膝盖上。
准确来说,是膝关节外侧。
自上次中了一箭,林蕴特地同时迩学了几招,她又是干惯了农活的,力气不小,这一下又狠又准地踢上去,“咔”一声闷响,灰影单膝跪地。
她不等对方反应,顺势又踢向他持刀的手腕。兵刃被震飞,在石板上溅出火星。
时迩教过的,等歹徒摔倒的短暂空隙,要将能威胁性命的凶器夺走。
林蕴迅速俯身抢起地上那把刀,手心全是汗,颤颤巍巍地拿着,环视周围忙着对打的侍卫们,人人手里都有刀,最终林蕴将视线看向身边的谢钧:“谢大人,我还没学过怎么用刀,你会吗?”
见识了方才林二小姐行云流水的那一套,本来打算假意躲两下就被夺走包袱的谢钧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看着她带着恐惧却又坚定的眼神,谢钧突然明白了何为自作自受,他不该瞒着她的。
但此时显然不是坦白的时机,谢钧利落地接过林二小姐手中的刀,他怕她伤到自己。
“会一点。”刀锋一翻,瞬间格开另一名刺客斩向林蕴的横刀,“铮”的一声震得人虎口发麻。
这些人不敢对谢钧下手,怕这事闹得无法收场,对林蕴这个突然出现、又没搞明白底细的人却毫不手软。
不好当着刺客的面说证据是假的,谢钧冷声道:“这里面有我苦算多时的田亩数据,决不能丢,严明严律,你们还腾不出手来帮忙吗!”
严明正演得起劲儿,力有不逮的样子:“大人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
严律却躲过一击,没有说话,他是管情报的,本来就不擅长打斗,根本不用装。
听到谢钧守护证据的宣言,林蕴当即怔了一下,惊讶地看向谢钧,他们讨论过,测田不过就是数格子而已,哪里用得上苦算?
这里面压根不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