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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却改不了，因为她连自己是不是会蹙起眉毛来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眉眼、身子全是放松的，连肩膀都塌了下来，显然睡得很香。

nbsp;nbsp;nbsp;nbsp;贺昭放轻了声音，和顾客只是交谈几句，就让它们也小声些。

nbsp;nbsp;nbsp;nbsp;她的特辣版白米饭，最终也全都卖掉了。总有些不怕死、不信邪的，非要试试看。而后准备扯着嗓子干嚎的时候，被贺昭打断：“要哭去别的地方哭去，搁我这哭丧呢？你敢发出一点声音，以后就别来我摊子了，恕不接待。”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鬼有的时候也很怀疑，面前的到底是不是人，自己到底是不是鬼，但贺昭都这样了，它们要是还想吃死人饭，那就得老老实实听贺昭的。

nbsp;nbsp;nbsp;nbsp;甚至不需要系统，贺昭已经自己掌握了黑名单恐吓大法。

nbsp;nbsp;nbsp;nbsp;等待日出，贺昭把乔言钰喊了起来，然后两个人都准备离开。贺昭关上了小太阳，塞回了阁子里面，然后冷得打了个哆嗦。凌晨时分，空气里面格外寒冷，尤其是离开小太阳之后。

nbsp;nbsp;nbsp;nbsp;昨天她就有这样的感觉，但今天早上让人觉得更冷。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提醒了一句：“多穿点衣服，现在一天温度比一天温度低，你熬了一晚上还要骑车回去，开慢点、别吹着风，当心感冒。”

nbsp;nbsp;nbsp;nbsp;“还说我呢，乔姐姐你也是，你那摩托车肯定比我快，你也小心点。”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两人这才分开，各自回了家。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回到自己的家里，并没有休息，她洗漱完了之后，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书房里，就打开电脑开始写报告。写到一半的时候，还以为热气去冰箱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nbsp;nbsp;nbsp;nbsp;这一刻，她不由在想：贺昭那个没有中央空调也没地暖的小出租屋里，是不是挺冷的啊？

nbsp;nbsp;nbsp;nbsp;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她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想让贺昭来自己的屋子里住。乔言钰居住的房子是由自己购置的大平层，房间多也空，客房她布置好了，但从没有人来住过，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难免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nbsp;nbsp;nbsp;nbsp;但闪过的念头很快被她自己摇头否决了，她告诉自己：贺昭只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她们俩不应该有更多的私下接触。

nbsp;nbsp;nbsp;nbsp;而且，她是个调查员，是随时随地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和贺昭接触太多，如果有一天自己以身殉职，贺昭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nbsp;nbsp;nbsp;nbsp;不想让贺昭伤心，所以干脆就不建立起更亲密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其实是在逃避、在惧怕。

nbsp;nbsp;nbsp;nbsp;拿了矿泉水，乔言钰继续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写报告。报告对于她来说真的是老大难，她情愿和个大鬼鏖战，也不想写报告。她快写完的时候，还接到了局长的电话，让她去局里一趟。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应是，把报告发到自己手机和局长的邮箱里，换上衣服出门，去了市对策局。

nbsp;nbsp;nbsp;nbsp;局长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看到她来了，招呼她坐下。乔言钰坐在了局长对面，就听到局长开了口。首先谈的，是有关贺昭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你和贺昭接触也有一个星期了，你觉得贺昭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点头，开始形容了一下贺昭这个人。局长一开始还很严肃听她说，结果越听越不对，她打断了乔言钰：“乔调查员，我想听的并不是她的性格和为人处世，我想知道的是，你觉得她对于自己是异界来客这件事情有没有说谎，关于她的小摊子目前可以做出如何评估，以及她对普通市民有没有危害性？”

nbsp;nbsp;nbsp;nbsp;局长说的话有些冒犯，以至于乔言钰不自觉就蹙起了眉毛，但一想到这是局长该做的事情，她思考了一下就开始回答：“关于贺昭异界来客的身份，我相信局长之后也做了一些调查，并且应该已经得出了结论。从我和贺昭的解出来看，她在这一点上绝对没有骗人。”

nbsp;nbsp;nbsp;nbsp;“而且她的餐车，的确有一些超出寻常的地方，她能用一整晚的高功率电器，已经远超一辆电瓶车的储存电量。并且有很多鬼会来到她的餐车，它们似乎都不受地缚灵这个概念的影响，这一点确实非同寻常。”

nbsp;nbsp;nbsp;nbsp;“至于有没有危害性这一点……”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深吸了一口气，和局长对视，目光非常严肃和正经：“我不认为贺昭会对市民有任何危害，反而贺昭本人就是一个普通人，她只是无辜被卷入异常事件，归根结底也是我们应该保护的普通市民。”

nbsp;nbsp;nbsp;nbsp;局长点了点头：“乔调查员，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我已经知道贺昭她在你心中留有不错的印象了，我问这些，不过是公事公办。”

nbsp;nbsp;nbsp;nbsp;局长说的这些乔言钰都知道，所以她也只是认认真真的听着。但是局长下面说的话，就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了。局长简洁明了告诉乔言钰，她有一个外派工作，需要出差五天，在这段时间内，会有别的调查员接替她保护贺昭的工作。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听到这些话，难免激动了一下：“贺昭已经习惯我在她身边了，贸然让她接受另一个调查员，这对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有点过分。”她甚至分析了一下贺昭的心里：“她对我是有依赖性的，这和我是她接触到的第一个官方人员也有关系，她对我有一些雏鸟情节，我们俩的关系刚刚好转一些，我就这样离开，会让贺昭对我的信任度大打折扣。”

nbsp;nbsp;nbsp;nbsp;局长并非不知道这些，她也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但是这个任务你比较适合，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派给你。再者，我调查了一下贺昭在我们世界的社交情况，她的社交圈子太窄了，虽然和出租屋附近的店老板构成了一个相对比较和谐的关系，但大多是出于功利心。对你反而更加纯粹。”

nbsp;nbsp;nbsp;nbsp;“况且，现在不仅是她对你具有依赖性，你也有放任她依赖的情况，这样对她而言，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加强她和这个世界的社交联系，我认为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再者，你在她的摊子跟前这么多天，她身边来来往往的客人其实危险系数并不大，让你这样一位出色的一级调查员跟着她，是对你能力的一种浪费。”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想要反驳，她并不觉得自己来保护贺昭、做她的保镖，是什么浪费。可局长说：“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的委派任务，我会寻找其他调查员接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冷静一下。乔言钰，我记得你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性子，但是短短几天时间，你就已经对贺昭产生了非比寻常的关心，我希望你能借助这几天外派时间冷静一下，让你的脑子降降温。”

nbsp;nbsp;nbsp;nbsp;乔言钰抿了抿唇，只说：“我再考虑一下。”

nbsp;nbsp;nbsp;nbsp;她承认局长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别人来保护贺昭。在乔言钰眼里，贺昭是有些小聪明但也很容易对别人托付真心的女孩子。第二次见面她就能抱着自己的大腿全盘托出自己是异界来客、身上还有系统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和乔言钰相处的过程中，也会直接把系统给卖了，什么事情都和她说。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贺昭，实在太容易被人骗了。她不是说调查员的坏话，实在是灵异对策局内部的调查员，着实有些良莠不齐。之前也说过，和乔言钰一样的牛马打工人实则少之又少，大多数调查员一个月都干不了多少活，因为他们在未被收编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nbsp;nbsp;nbsp;nbsp;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谁家请大师出马，不得准备好丰厚的礼品呢？甚至有些调查员，品性方面都不算很好，过往还有过给富商养小鬼转运这样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未曾伤及人命、祸害到别人的，灵异对策局才会收入麾下，但也并不代表调查员就都是好人。万一……万一局长重新指派的调查员，就是个包藏祸心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