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1页)
贺铮算着时间,在南风馆后门等待尹清露。
他拢袖而立,不多时,就听到马蹄声哒哒接近。一人一马在视野中愈发清晰,他眸中也随之染上笑意,满头满脸血呼啦茬的打扮,脏兮兮的,有点好笑,也莫名可爱。
可十几米开外,有什么气味被风卷着扑面而来。
不是属于他的味道、也不是尹清露身上的味道,是血腥味儿。
贺铮脸色一变,脚尖点地飞身上前,同时那匹马像失去控制似的刹停不住、疾驰而来,马上之人被颠得摇摇欲坠,身子一软就摔下马来,贺铮长袖一卷,尹清露摔进他怀中。
小姑娘嘴角还带着血沫子,颤颤巍巍道:“这有点疼啊……这不对吧……”
什么绝症这么疼?
李大夫一把年纪,别把他直接疼死了!
贺铮沉声道:“南心!”
一道与侍从哥打扮相似的身影凭空出现,单膝点地,女声道:“公子。”
“去和南刃汇合,带白翠梅速回。”
那头,白神医刚看见仁乐镇城门,就被两人一左一右驾着直接飞起来,落地南风馆了人还是晕的,顾不上站稳,赶紧冲到床榻边上,就见少女面色惨白,双目紧闭。
他一把脉,登时凌乱:“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搞成这样?!”
之前诊断尹清露除劳瘵?之症外并无大碍,这几日每日一剂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今儿他故意熬苦了点,早上出门前还给这个被苦得龇牙咧嘴的人把脉,脉象也无异常,怎么晚上回来,这脉象竟有精衰力竭之兆?!
所幸只是有倾向,一切尚还来得及。
贺铮早已准备好笔墨,白神医当即写下几张药方,道:“南刃去抓药,南心来辅我施针,贺铮现在立刻出去。”
贺铮:“……”
白神医对自己的医术无比自信,然现实的冲击让他不得不对自己的诊断产生怀疑,因此十分烦躁,眼见居然有人不听他指挥,贺铮站在那一动不动,白神医斜睨一眼,手上已经在解尹清露的外衫,语气带刺:“她平日里没有男女意识,你不会也没有吧?”
“……我去外间,有需要叫我。”
方才贺铮情急之下将尹清露带进了自己的卧房,此刻内间帷幔落下,只听其中白神医利落的指挥声和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静静地坐在化妆台前,目光落在身旁另一张长凳上。
他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刃,也就是侍从哥抓药回来,白神医在里间道:“放那儿,我等下亲自去煎。”
侍从哥瞧了眼帷幔,躬身对贺铮低声道:“公子,李大夫今日在药房讲学,我去抓药时正巧遇到,药房一片混乱,说李大夫方才起呕血不止,其他大夫帮着一瞧,竟是血鼓。如今没人敢动李大夫,人还在药房躺着呢。”
血鼓,可是不治之症。
从发病到死亡短则几日,长则数月,可以说李大夫已是将死之人。
“也是呕血?”
一想到尹清露也有相似症状,贺铮不禁起身走至帷幔外,提醒白神医。
白神医略一思忖,道:“知道了。血鼓乃长期酗酒,肝血流通不畅所致。放心,尹清露只是肝火伤了胃暂时出血,修养几日便可恢复,性命无忧。”
闻言,贺铮稍放下心来,心中却升腾起新的疑问。
她刚装扮了李大夫,两人就在同一时间有同样的表现,这么巧?
尹清露是在一片重绛花香中醒来的。
浑身轻飘飘,绵软无力,不知是做梦还是现实,鼻腔中充斥着似有若无的重绛花香,本能便驱使她翻身寻找这令她欢喜的香味儿的源头。
眼瞧着这人刚醒,眼睛还未睁开,就一脸痴像地在自己床榻上拱来拱去,原主人贺铮:“……”
一旁举头望房梁的侍从姐南心:“……白神医说药煎好了,属下这就去取。”
火速从房间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