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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处理袭击你的罪魁祸首？我已经弄好了，”郁沉不动声色地舔过牙尖，“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nbsp;nbsp;nbsp;nbsp;回去的路上，白翎没再说话。郁沉以为他还在慢慢消化这件事，却没想到刚关上门，白翎就冷不丁拽住他问：

nbsp;nbsp;nbsp;nbsp;“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活不久了？”

nbsp;nbsp;nbsp;nbsp;郁沉微妙地挑眉，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你看帖子得出的结论吗？”

nbsp;nbsp;nbsp;nbsp;白翎扯起唇角，“我猜的。”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他也没料到自己能这么直白地问出口。死亡，未来，还有“你究竟还能陪我几年”，一直是他俩刻意回避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毕竟，他们的年龄差，足够从蒸汽时代跨到信息时代。

nbsp;nbsp;nbsp;nbsp;还有郁沉的病。

nbsp;nbsp;nbsp;nbsp;从白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没彻底好过。总是大把烧钱，靠顶级医疗团队吊着，状况时好时坏。

nbsp;nbsp;nbsp;nbsp;白翎不是一个会扫兴的人。所以每次人鱼来找他，他都打心眼儿里高兴，欢迎鱼到自己窝里筑巢。

nbsp;nbsp;nbsp;nbsp;大家开开心心地过一段，何必想明天。

nbsp;nbsp;nbsp;nbsp;然而今天，他好像不得不正面这个问题了。

nbsp;nbsp;nbsp;nbsp;郁沉脱下外套，走到冰箱前，弯下手指背从里面取出柠檬慕斯蛋糕放到桌上。他边切着蛋糕，把大块分进白翎的盘子里，边轻声细语：

nbsp;nbsp;nbsp;nbsp;“宝贝，别信他们说的，我还年轻。”

nbsp;nbsp;nbsp;nbsp;郁沉颔首：“我的身体强度不错，但比起精神力还是差了点。这副容器已经不足以承载我的精神，所以有时候会稍微裂开。”

nbsp;nbsp;nbsp;nbsp;白翎：你这是要飞升吗！

nbsp;nbsp;nbsp;nbsp;想想丹麦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就是死后飞上天，变成了仙女，搞不好这家伙的地球老祖宗也有这种丧病传统。

nbsp;nbsp;nbsp;nbsp;所以打从一开始，这条鱼狂吃。精神补养剂，又是变瞎子，又是隔离五感，都是为了削弱精神力，把肉。体的使用时间不断延长。

nbsp;nbsp;nbsp;nbsp;好可怜的肉。体。

nbsp;nbsp;nbsp;nbsp;下次要多骑几次。

nbsp;nbsp;nbsp;nbsp;很大的网，鲜红的，网的每根纤管里都活跃地跑着血，鲜亮鲜亮的，看起来非常像是——

nbsp;nbsp;nbsp;nbsp;人鱼的神经线跑出来，半夜在他的头顶织了一张硕大的毛细血管网，上面还挂着被吸干的蚊子！

nbsp;nbsp;nbsp;nbsp;他就说昨晚上怎么破天荒没有蚊子叮！

nbsp;nbsp;nbsp;nbsp;器官外置化。正常人体器官需要肌肉血液供给，但是人鱼的精神丝分化出来的器官可以体外循环。

nbsp;nbsp;nbsp;nbsp;怪物鱼真没骗人。

nbsp;nbsp;nbsp;nbsp;但白翎宁愿被他骗。

nbsp;nbsp;nbsp;nbsp;白翎把旁边的人鱼摇醒，郁沉睁开眼看了一下，淡然地说：“哦，昨晚你说蚊子多嗡嗡吵得睡不着，它就起来帮你捉。”

nbsp;nbsp;nbsp;nbsp;白翎：……别说得像我养的宠物！

nbsp;nbsp;nbsp;nbsp;但神魂颤颤地用了两天之后，白翎发现，这网还怪好咧。

nbsp;nbsp;nbsp;nbsp;不用插电，不用点蚊香，网自己饿了就爬出去，挂在窗户外面捉几只不长眼的鸽子，还能晒鸽子肉干给自己吃。

nbsp;nbsp;nbsp;nbsp;反正这个月都要在海上干活，这边蚊子多，就留它在墙角趴着吧。

nbsp;nbsp;nbsp;nbsp;然而白翎总是忘记，他的纵容会让恶势力变本加厉。

nbsp;nbsp;nbsp;nbsp;郁沉是走在哪就要把花养在哪的人。他来了前线这边虽然是跟白翎挤在一起睡，但他的豪华跃迁船还停在大气层外。

nbsp;nbsp;nbsp;nbsp;船上养着几十盆他可心的花，每天他都要抽空上去浇水施肥。

nbsp;nbsp;nbsp;nbsp;主打一个松弛。

nbsp;nbsp;nbsp;nbsp;与其歇斯底里，不如坐下享受。

nbsp;nbsp;nbsp;nbsp;他们说他不清醒，可能他确实有点神经质。但这里可是军队，成天打打杀杀生离死别的，论起精神疾病，搞不好比精神病院的病种都全。

nbsp;nbsp;nbsp;nbsp;而且，养盆植物肾怎么了，是很严重的事吗？

nbsp;nbsp;nbsp;nbsp;它只是污染精神，又不会污染环境。而且功能比普通盆栽多得多，可以驱蚊，防蝇，还能散发充满侵略性的信息素，赶走不怀好意的雄性。

nbsp;nbsp;nbsp;nbsp;“你也可以把它摘下来，倒挂着晾干之后，做成干花，装在纱布里挂在你的机甲车窗上。”郁沉真诚建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