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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你曾经在眼前这个人欲走的新路上,走过比他更远的距离,只是他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你打开车窗,外头微腥的泥土热气就吹了进来,你先和正往里头窥视的正金寺简单说了两句:“没事,我们在吵架,你能再站远点吗?不会把车搞坏的,我和夏油都是文明人。”
nbsp;nbsp;nbsp;nbsp;然后你又合上窗户的缝隙,将这辆车的合法使用人拒之门外。
nbsp;nbsp;nbsp;nbsp;你一点也不沉溺于夏油杰的节奏,自然不会被那阵急促的音律带着走。现在,是你简短跳跃的小提琴试音。
nbsp;nbsp;nbsp;nbsp;没有固定键位的魔鬼乐器,但你技术已经算得上老练,能及时切入重点。
nbsp;nbsp;nbsp;nbsp;如精确的手术刀,没入身体——
nbsp;nbsp;nbsp;nbsp;“好好好,你说的很对。不过我有两个问题。”夏油杰长了一张嘴,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想反驳。
nbsp;nbsp;nbsp;nbsp;“第一个,再伟大的梦想都要有一个执行的依凭,而那就是人本身。如果你继续做咒术师,受高专管理,那么未来就会像画卷一样自然而然摊开。可如果你现在转身就走,再带上两个孩子,或者杀鸡儆猴,或者把村里的人全干掉,不说长远——夏油,你能瞧见自己1年以后在何方吗?你能想象那两个小孩的以后吗?”
nbsp;nbsp;nbsp;nbsp;“在你用凡人的血绘制的梦想蓝图里,还有五条和硝子吗?”
nbsp;nbsp;nbsp;nbsp;你竖起的一根食指旁边有了伴,你的中指——它昭示第一点疑惑说明完毕,接着是第二:
nbsp;nbsp;nbsp;nbsp;“第二个,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就从保护者转职裁决者的,但一个人真的有权利和闲暇去细数另一个人的罪行,并予以制裁吗?据我所知,那是上帝要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你也只不过是在极力避免概念上的混淆,希望能把自己和所谓的【普通人】划分开来,但是——”
nbsp;nbsp;nbsp;nbsp;“你不要再说了。”他突然抬头,眼中幽光如同未开的花蕾。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意识到你要说的话,并且想阻止你说出口。
nbsp;nbsp;nbsp;nbsp;然而事已至此,他的意图和你的语义都各自明了,夏油杰无法阻拦你们彼此知道你们彼此已经知道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思想和生诞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塞不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说到底,你真的和你意图蔑视的群体有什么不同吗?咒术师?非咒术师?高层决策枉顾大家性命的时候不还是一样的下令。”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徒劳地听见你没有减缓语调或者加速说出的话。
nbsp;nbsp;nbsp;nbsp;他的骄傲和激情像皮球,现在被你放了气,下面是瘦削的一把骨头,上面附着一个疲惫的男学生。
nbsp;nbsp;nbsp;nbsp;膨胀的激情未料自己持续不了一个钟就不得不退却,夏油杰的脆弱就和退潮后沙滩上任人施为的海产一样暴露无遗。
nbsp;nbsp;nbsp;nbsp;他的目光低垂,没再看你。
nbsp;nbsp;nbsp;nbsp;可你却因为自己的闲言碎语见了成效而高兴。你拉近与他的距离,指尖挑起他恹恹的刘海,只是因为炎热和湿气,不过主人的颓废状态想来也有气质加成。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的额头光洁而明晰,上面一点皱纹或者磕巴也没有,滑得像透光的白绸缎。
nbsp;nbsp;nbsp;nbsp;辩论中,安慰败者是胜者的特权,不过留给你欣赏他惨状的时间不多了,后面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nbsp;nbsp;nbsp;nbsp;“你追寻的不外乎意义,可是意义是滞后的东西,它属于未来,属于总结报告。为什么不等过些时日,回望前事,在五条和硝子的陪伴下检验和追忆。”
nbsp;nbsp;nbsp;nbsp;“至于庸俗的道德……之前半年,还是一年,不管了,总归是很长时间,阻止你对天天都能见到的满大街人下手的东西,当然不是咒术师条例。我知道在你成为咒术师之前就有了能把人干掉的能力,而挽留在迷茫中做出不可追回事情的,恰好是现在嗤之以鼻的公序良俗的你。”
nbsp;nbsp;nbsp;nbsp;他也许忘掉了以前的很多事情,甚至也许是夏油杰故意遗忘的,不过这不代表他就直接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态昆虫破茧都没这么快的,而且它们不会否认以前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你打开你这边的车门,最后建议:“你不妨等找到下家后再决定要不要舍弃它。一朝被视若珍宝,一朝被抛之脑后,道德也很委屈的。”
nbsp;nbsp;nbsp;nbsp;“铃木,你去哪?”夏油杰没打算很快和你说话,毕竟你们之前差不多是在发生剧烈的言语冲突,而他也有作为人类的自尊心——这点倒是和别的人类也一样。
nbsp;nbsp;nbsp;nbsp;但你讲完话突然就下车,还往村子的方向走,让他又找回了自己【任务执行人】的位置,他以同伴的身份发问。
nbsp;nbsp;nbsp;nbsp;“我?”你对车子上的人最后一次回头,看见他从窗户里探出的苍白的脸和鲜红有牙印的嘴唇,你跟他招手:“帮你个小忙。我猜我们两个现在都不想你去村里。那两个孩子……你就坐这等我好消息吧。”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得了一种看见普通人就作呕的病,你没什么所谓把他和人放在一起,但事已至此……如果他不与你牵扯会更好。
nbsp;nbsp;nbsp;nbsp;你离开的时候还和辅助监督打了招呼,说是:“我有点私人事务要处理,你们在这里多坐会,别客气。”
nbsp;nbsp;nbsp;nbsp;向前走,你的背影溶于月光,没入深林。
nbsp;nbsp;nbsp;nbsp;作者有话说:
nbsp;nbsp;nbsp;nbsp;星夏:我和小杰,包文明的。
nbsp;nbsp;nbsp;nbsp;正金寺:谁跟你客气了?
nbsp;nbsp;nbsp;nbsp;今天星夏还是有点温和的,不过她谁也不带,单走,把他们远远地抛在后头。
nbsp;nbsp;nbsp;nbsp;这章写起来还挺费事,道德的事情论起来那真是各有各的理,删了写写了删最后留下这些,希望大家喜欢噜。
nbsp;nbsp;nbsp;nbsp;哦对,至于小杰,原作他都把112个人干掉了,这个精神状态下随便说两句疯话也正常,人在生气的时候多半说过意图攻击、伤害听者的话。星夏这会和小杰不一样,她是真有概率跑,在想这事呢。所以小杰那些你无情无理取闹的话达成了0穿透0真伤只打在了盾上。
nbsp;nbsp;nbsp;nbsp;我还写过一版有人急了然后把恋爱话题牵扯进来的,不过废了,如果在这种时候还耿耿于怀一段没开始的恋情,而不聚焦于真正令自己痛苦的东西,我想这样就把人矮化了。虽然看起来狗血的但回味过来就感觉也就这样。我是想写大家都是人类,人类不过如此,但细想来人类之间亦有差别。如果会在这种时候因为不是内心深切的爱而只是一点小打小闹的纠纷就大声说出来,免不了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