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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明离的视线从镜子里移开，落在成玉脸上，她抿着唇，似是思考了一会儿，轻轻摇头。

nbsp;nbsp;nbsp;nbsp;她怕疼，才不要刮。

nbsp;nbsp;nbsp;nbsp;她也没有不喜欢这个东西，只是觉得好奇而已，只有她脸上有，成玉脸上却没有。

nbsp;nbsp;nbsp;nbsp;很快，明离就发现她身上的疤痕不止额心一处，心口也有。她热情地邀请成玉来看，成玉却忙转过了头。

nbsp;nbsp;nbsp;nbsp;明离有些无措，低头瞥了一眼胸口上的疤。

nbsp;nbsp;nbsp;nbsp;相较于额头上那道类似点缀的疤痕，胸口的疤不仅更长，模样也更为狰狞，高高隆起，想一条丑陋的蜈蚣，又像一道被硬生生嵌进肌肤的补丁。

nbsp;nbsp;nbsp;nbsp;不好看。

nbsp;nbsp;nbsp;nbsp;她的热情消退，慢慢低下了头。

nbsp;nbsp;nbsp;nbsp;成玉没听到她折腾的动静，眸光稍稍偏过去，触及少女还没束好的衣服，视线又忙转回来，没忍住厉声道：“把衣服穿好。”

nbsp;nbsp;nbsp;nbsp;明离抿着唇，嘴角微微下撇，慢慢系好了衣服，把那道并不好看的疤痕藏了进去。

nbsp;nbsp;nbsp;nbsp;但其实衣服很薄，她隔着衣服也能摸到，抵着她的指腹，连着她的心脏，轻轻碰上去的时候会有点疼。

nbsp;nbsp;nbsp;nbsp;她不开心，连镜子都懒得玩了，翻身钻进被子里，像只乌龟似的滚动，中间拱起来一个大包。

nbsp;nbsp;nbsp;nbsp;成玉直到晚上才觉察她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因为我凶你，所以生气了？”成玉蹲在毯子上，看着那一团乱糟糟的被子，“但是我没有凶你，只是语气严厉了一点，让你要把衣服穿好而已。”

nbsp;nbsp;nbsp;nbsp;她看见那被子往上拱了一下，继续道：“你看我每次和你说话，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没多久，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少女不知在被子里窝了多久，脸上被熏出一圈红，薄汗浮面，几根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

nbsp;nbsp;nbsp;nbsp;一双水润漂亮的眼睛望着她，少女表情委屈。

nbsp;nbsp;nbsp;nbsp;心底某个地方像被温水浸润，顿时软了下去，成玉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放柔，“真的没有凶你。”

nbsp;nbsp;nbsp;nbsp;她以为明离是因为她语气太严厉而生气。

nbsp;nbsp;nbsp;nbsp;可是少女摇了摇头，泪水跟着跳了出来，珍珠似的滚进毯子里。明离抽噎着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抬手摸着心口，神色悲伤。

nbsp;nbsp;nbsp;nbsp;成玉愣了愣。

nbsp;nbsp;nbsp;nbsp;女孩往前挪了挪，抓起成玉的手往心口贴去。

nbsp;nbsp;nbsp;nbsp;滚烫的泪水流经少女脸颊，砸在成玉温热的手臂上，她的掌心摊开，轻轻抚上少女心口，隔着衣服，摸到了那道明显的疤。

nbsp;nbsp;nbsp;nbsp;那道疤微微硌着掌心，火烧一样滚烫，成玉快速收回手。

nbsp;nbsp;nbsp;nbsp;“疼啊？”她柔声问。

nbsp;nbsp;nbsp;nbsp;女孩泪眼盈盈望着她，一边哽咽点头一边小声抽泣，眉头紧紧皱着，似是疼得不得了。

nbsp;nbsp;nbsp;nbsp;喉咙酸涩翻滚，成玉不知所措，只是找出一块手帕，轻轻给女孩擦眼泪。

nbsp;nbsp;nbsp;nbsp;她是医修，自然知道沈婵那一剑带来的皮外伤早已愈合。

nbsp;nbsp;nbsp;nbsp;只是身体上的伤易好，心伤却难医。明明都已经没了记忆，在看到那道疤痕的时候，还是会伤心难过到落泪。

nbsp;nbsp;nbsp;nbsp;女孩在地毯上蜷缩着，不知不觉又缩回了被子里。

nbsp;nbsp;nbsp;nbsp;她轻柔地拍着女孩后背，明知这样的安抚收效甚微，但除此以外并无他法。

nbsp;nbsp;nbsp;nbsp;这夜明离哭了很久才睡着。

nbsp;nbsp;nbsp;nbsp;因此第二天醒来，明离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皮，回头疑惑地看着成玉。

nbsp;nbsp;nbsp;nbsp;心智不全就这点好处，伤心也只是一阵的，这会儿少女完全记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摸了摸眼皮，狐疑地看着成玉。

nbsp;nbsp;nbsp;nbsp;成玉一看她这动作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很是无语地说：“不是我弄的，我才没有闲得无聊大半夜进来打你。”

nbsp;nbsp;nbsp;nbsp;一点良心也没有，也不看这段时间谁照顾的她。

nbsp;nbsp;nbsp;nbsp;成玉拧干毛巾递给女孩，“自己敷。”

nbsp;nbsp;nbsp;nbsp;女孩的神情从疑惑变成了半疑惑半愧疚，她十分狗腿地给成玉倒了一杯茶，随后低着头接过毛巾，敷在眼睛上躺着，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最后眼睛上的毛巾是成玉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