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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至于自己，有通犀地龙丸在，就算蜈蚣能毒死人，症状由重到轻，七天后她就满血复活了，没关系的，可她倒下之后家里怎么办啊……

nbsp;nbsp;nbsp;nbsp;终是放心不下，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了，凌宴仍在强撑，直到意识即将消散的前一刻，扭曲的视线中家门大敞，她刚刚抱柴回来还没来得及拴上大门。

nbsp;nbsp;nbsp;nbsp;完了，这下秦笙真的要逃了！不光如此，她自己也变成案板上的肥肉。

nbsp;nbsp;nbsp;nbsp;完蛋了……

nbsp;nbsp;nbsp;nbsp;凌宴混沌的脑子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却不知大巫精心准备的蛊毒迅速侵蚀了天乾强壮的身体，忽而，脚步声震耳欲聋，恍惚间，一双素面布鞋模糊不定，她张了张嘴想抬头看，却再撑不住，脖子一歪彻底倒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母亲母亲！”眼泪簌簌下落，滴在不省人事的身躯上，小凌芷哭红了眼，脸却是白的和躺在地上的凌宴有得一拼，她扑在大人身上，但根本叫不醒对方，小人什么办法都没有，满心悲痛地回身求助，“娘！救救！”

nbsp;nbsp;nbsp;nbsp;地上的火把火光越发低矮，一如某人即将消失的生命。

nbsp;nbsp;nbsp;nbsp;秦笙瞥了一眼，渣滓七窍流血死状惨烈，深得她心，简直浑身畅快，只是还来不及品尝大仇得报的喜悦，芷儿的忤逆冲淡了这份狂喜。

nbsp;nbsp;nbsp;nbsp;无法接受，自己的继任者，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出手妄图救下她不死不休的死敌。

nbsp;nbsp;nbsp;nbsp;更是不曾料到，以为芷儿只是觉醒了感知危险的能力，却不知道小人已然初窥门径，蛊虫诡异的行动轨迹既是芷儿的控制干扰。

nbsp;nbsp;nbsp;nbsp;她想救她？不惜与自己作对？

nbsp;nbsp;nbsp;nbsp;无法相信，无法理解，这是背叛，她永远无法容许的背叛！

nbsp;nbsp;nbsp;nbsp;秦笙面无表情地俯视跟前跌坐哭泣的小人，看她脸上映照的清晰泪痕，努力压抑情绪，冷声质问，“为什么救她？”

nbsp;nbsp;nbsp;nbsp;小凌芷哭得快打嗝，又哪里能回答秦笙的问题，双手抹泪，仰头不停哀求，“救救！”

nbsp;nbsp;nbsp;nbsp;“你忘了吗？”秦笙指向地窖曾经的位置，犬齿发痒，语气还算冷静，“忘了你是怎么被她关到里面出不来的吗？”

nbsp;nbsp;nbsp;nbsp;小孩仍旧在哭，夜色下，幼崽凄惨悲恸的哭声格外怜人。

nbsp;nbsp;nbsp;nbsp;然而秦笙不为所动，似是还不解恨，她指着那间屋子继续质问，“忘了我是怎么被她锁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了吗？忘了我们饿的半死只能啃吃被里的棉絮？忘了我们受的那些苦，忘了我们险些丧命了吗？你凭什么要我救她？！”

nbsp;nbsp;nbsp;nbsp;几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她怒不可遏。

nbsp;nbsp;nbsp;nbsp;“娘，现在好了！母亲，现在好了！”小凌芷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nbsp;nbsp;nbsp;nbsp;秦笙冷笑，蹲下身子审视着女儿，一字一顿地问道，“现在好了，那过去就能一笔勾销吗？”

nbsp;nbsp;nbsp;nbsp;她步步紧逼不依不饶，似是非要强迫女儿给她一个答案。

nbsp;nbsp;nbsp;nbsp;哭成泪人的小孩身子一抽一抽，哑口无言，她说不出什么高深的大道理说服娘亲，只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我喜欢现在！”

nbsp;nbsp;nbsp;nbsp;声音不大，一字字凿入秦笙心间，安稳饱足的生活，谁会不喜欢呢？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背负深仇雪恨，如果不是从一开始既是这般……可没有如果，她看了眼地上的天乾，高高在上的家伙终于跌落云间，终于能永远把这个人踩到地底，终于能撕开她虚伪的面具，让她在棺材里发烂发臭生蛆！变为一堆白骨，永不见天日！

nbsp;nbsp;nbsp;nbsp;大仇得报，秦笙总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好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怅然，也再做不出踩她几脚泄愤的举动。

nbsp;nbsp;nbsp;nbsp;蛊毒发作痛不欲生，面容扭曲的渣滓死前还在惦记芷儿，若是演戏……也足够了，见到那一幕后，她再下不去脚，没法再在那张温和的脸上踩来踩去。

nbsp;nbsp;nbsp;nbsp;秦笙不得不承认，她心软了。

nbsp;nbsp;nbsp;nbsp;可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小人声响越来越小，趴在那人身上昏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又是过度惊吓又是贸然使用能力，变故接二连三，小凌芷再经受不住。

nbsp;nbsp;nbsp;nbsp;“哎……”噼啪燃烧的火把间，响起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息。

nbsp;nbsp;nbsp;nbsp;秦笙抱起小人，至于地上躺着的渣滓，她掏出帕子，将眼耳附近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如此吐血即可与李家投毒一并算起。

nbsp;nbsp;nbsp;nbsp;若无家属坚持追查死因，官差们大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得过且过，人命轻如草芥，无人追查，这破烂的世道向来如此。

nbsp;nbsp;nbsp;nbsp;直到那张白净铁青的脸露了出来，可惜，再好看也是个死人了，绝对自信的大巫完全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已是把凌宴当成死人。

nbsp;nbsp;nbsp;nbsp;看看女儿，又看渣滓后背，她知道她的钱藏在肚脐附近，上次抱她回来硌得自己生疼，掏钱还得把她翻过去，秦笙果断选择先照顾芷儿。

nbsp;nbsp;nbsp;nbsp;她果断起身抱起女儿回房，只是心底不爽，秦笙还在消化，试图缓解女儿背叛的暴怒，以及安排接下来的出逃。

nbsp;nbsp;nbsp;nbsp;时间尚早，无人打扰，她有一整个夜晚准备。

nbsp;nbsp;nbsp;nbsp;撩开小人的衣衫，果不其然，艳红线条在细窄腰背间蔓延，芷儿太虚弱了身体承受不住，手头只几副补药又不对症，秦笙完全没有准备，只能按土办法搓热那冰凉的小手心。

nbsp;nbsp;nbsp;nbsp;然而事与愿违，没过多久，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阵急快的脚步声，是奔着凌家来的？秦笙顿时侧目，啐了一口，暗叫一声糟糕。

nbsp;nbsp;nbsp;nbsp;难道是官差来了？她心底隐有猜测，可来人始料未及。

nbsp;nbsp;nbsp;nbsp;“啊？阿宴姐，你这是怎的了？”见大门没关，地上还躺着个人，白若初手忙脚乱冲上前来将凌宴扶起，对上那一嘴巴血给她吓一激灵，“哎呀我天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