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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的希望匆忙拍灭衣服上的炽火:“那么我将负责为世界带来绝望——但许诺绝望之后永远等待着希望。”

快乐说:“我将为世界带来五彩的情绪,所有生灵都将完完全全地拥有我。”

克劳利环视一圈:“没人想要在发表演讲了吧?那我——”

“还有我。我们。”一道低沉如同时钟的声音蓦然在一旁的无人处响起,两道同样苍白的身影在空地上浮现。

披着黄色斗篷、手捧命运之书的无尽家族之长低声说:“我将为世界带来不可颠破的命运——还有颠破命运的自由。”

生着蓬乱黑发的苍白男子举起双手,手掌之间闪烁起与他的双目一样、星辰似的光:“我将为世界带来梦境——还有无比真切的现实。”

克劳利特地等了一会,觉得自己举着引擎的动作开始变得有点蠢了:“……这下都说完了吧?”

——也许没有。毕竟欲望似乎缺席了这场全员毕至的“家庭聚会”。

但也许祂也没有缺席,毕竟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翻涌着祂所能给予的:欲望,还有爱。

“喀拉拉——喀拉拉——”

克劳利用力转动世界引擎,引擎发出上发条似的声响。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为这场没有上帝参与的创世倾注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切就像是公元4004年,宇宙刚诞生时那样:

先是空荡单调的底色中迸发出一丝瑰丽的色彩,而后这抹色彩喷薄而出,眨眼渲染出整片宇宙,还有那些呼啦啦重新奔跑起来的星球。

谁知道地球刚决定自己要围绕太阳公转的那一秒,地球上的生灵有没有感觉到坐电车起步一样的惯性?从前没有生灵有这个机会体验,但在今天,在场的众人同时被甩得向后晃了一下身体,又手忙脚乱地站稳脚跟。

可三秒钟后,他们又被迫手忙脚乱地到处乱窜起来:因为本被夷平的高楼大厦重新耸立,宽敞的马路上车辆重新穿梭如流水。

利奥兰是最后睁眼的那一个,出奇幸运的是他——或者说他们,并没有被重新拔地而起的高楼顶上几百米的高空,而是挤在一间似乎有点眼熟的狭小房间内。

“这是……那个试衣间吗?”利奥兰感觉背后有点毛绒绒地发痒,一贯重视仪态的天使决定无视这点小细节,反手去摸索房门的把手,“巴黎的那间?”

“我想是的。”蝙蝠侠低而轻的声音就落在耳边,对方坚实的手臂环绕过来,握住他伸去寻找门把手的手腕,“我还记得我们在这件房间里试戴了面具,我告诉你如何伪装成深陷爱情的浪子,还问过你一句话。”

门缝上方投出一缕细细的光,如此恰巧地落在布鲁斯褪去头盔、露出的那双蓝眼睛上,将那双眼睛映照得像一对在晦暗处依旧熠熠生辉的海蓝宝石:“Haveyoueverfallinlovewithsomeone?(你曾与人共坠爱河吗?)”

“……是的,我记得。”利奥兰松开了搭上门把手的手,“那时候我的回答是一个问题:你在想谁?”

布鲁斯的眼神依旧是深邃有力的,似乎从未改变:“通常我会这样回答:哥谭。但在此时此刻,答案是——你。那么你呢?”

天使笑起来,抬起垂在身后的手摸了摸布鲁斯汗湿凌乱的短发,又去摸布鲁斯的面庞,布鲁斯就微微侧过脸蹭蹭他的手掌:“——通常我会这样回答:美德。但在此时此刻,答案是——你。”

布鲁斯的手掌搭上他的后背,缓缓垂下头,又在抵上彼此的额头时不约而同地停下,没来由地同时低笑出声:“天。我真的太困了,没法亲吻。我甚至在担心我会不会下一秒就靠在背后的墙上睡着!”

天使笑到一半已经开始往下滑了,试衣间的门板被两个人高马大、还非得蹲下的男人挤得发出吱呀作响。

店面中,因为远在巴黎,对世界毁灭危机暂时一无所知、估计要等国际频道新闻才能知道的设计师纳闷抬头:“嘿!亨利,你听到试衣间那边传来的声音了吗?该不会是进老鼠了吧!哦*,快去看看!那里面还挂着几件用材昂贵的礼服!”

名为亨利的学徒打着哈欠匆匆赶到试衣间边,伸手打开房门,就见一大簇华美洁白的羽翼从试衣间中漏出来,层层叠叠的羽翼下半露出天使熟睡的面庞。

另一张同样眼熟面庞轻贴着天使的侧脸,黑色的披风像展开的蝠翼,半覆住天使的半边羽翼。

亨利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看着试衣间里互相遮掩着熟睡的非人类们(显然,在亨利心中,蝙蝠侠也属于非人类的一员):“——*!老板!!我们试衣间里长奇怪的东西了!!我……呃……”

夏风轻轻吹入铺面,一股舒适的困意涌上亨利与设计师的头脑。两人在这个并不闷热的午后同时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或趴或坐,陷入熬夜忙碌后应得的安睡中。

——这是2019年7月7日的下午,造物们在没有造物主的帮助下成功创世的第一天。

夏风以前所未有的温柔拥抱着世界,伦敦苏活区的一家旧书店前,有一辆漆黑的老式宾利正在起劲地反射着阳光,等待旧主人回归时看着它发出惊喜的大叫。

地狱犬公爵懒洋洋地在污水厂地面上打了个滚,让恰到好处的阳光烘烤祂深黑——但其实泛着点焦糖色的肚皮毛。

一切都恰到好处,我亲爱的日记本,正如最初的最初,我在行走于混沌的黑水上所预见的那样。

——2019。7。7,周七,暴雨转晴,雅威笔

第106章

利奥兰扎扎实实地睡了将近一周。期间有多少人或非人类破防、苏醒的助手传出怎样爆炸性的新闻,都与熟睡的他毫无关系。

第七天时,他终于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韦恩庄园华丽的吊顶,以及吊顶上一处明显新补过的豁洞痕迹。

阳光越过窗台照进室内,细小的灰尘在明媚的金光中缓慢飞舞,一旁传来布鲁斯苏醒时不情愿的哼哼声,像大猫的呼噜:“H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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