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条件（第2页）

＂你既要娶，我也可以答应，不过需应我四件事。＂

盛泽钧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其一，＂苏明远竖起一根手指，＂明年春闱需中第，且在一甲之列。＂

盛泽钧背脊一僵。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哪个不是文曲星下凡？

他虽在国子监小有名气，却也清楚自己那手文章，至多能在二甲前列争个位置。

＂老师。。。＂他喉头滚动，额角渗出细汗，＂学生斗胆，不知。。。＂

＂怎么？＂苏明远冷笑，将案上《会试录》重重一推，＂你若连这点心气都没有，趁早断了念想。＂

盛泽钧垂首不敢再争。

＂其二，＂需寻来西域雪灵芝，要整株带根须的。＂

盛泽钧喉结滚动。这味药他听说过——长在昆仑绝壁，十年才生一株，去年拍卖价高达三千两，价高都是小事，最要紧的是东西实在稀少难得。

＂其三，＂苏明远从案头取出一卷《伤寒杂病论》，＂要你将此书倒背如流，书卷重重落在案上，激起细微尘埃——这部医家经典足足有十万余字。

盛泽钧的脊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却仍挺的直直的：＂学生愿立军令状。敢问。。。第四件？＂

苏明远凝视他片刻，轻声道：＂其四。。。要你发誓，若她先去，你终身不续弦。＂

窗外传来不知是谁的惊呼一声。苏明远瞥了一眼，一片粉色裙摆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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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韫的绣鞋踩过廊下积水，溅起的泥点染脏了白色裙裾。

她走得急了，心口那团棉花似的闷痛又漫上来，不得不扶着梅树喘息。

＂姑娘！＂丫鬟红绡追上来，连忙扶住她，＂您慢些！＂

苏清韫却只是摇头。方才她从父亲书房窗外经过，分明听见盛泽钧的声音——那人竟又来提亲了。她原以为上次的婉拒已足够决绝。。。

＂红绡，＂她抓住丫鬟的手腕，＂你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小丫鬟蹑手蹑脚凑到窗根下，正好听见苏明远那四项苛刻的条件，听到“终身不续弦时”，她惊得捂住嘴。

她赶忙跑过来给自家姑娘说，＂盛公子他答应了！他一点都没犹豫，全答应了！＂

＂他糊涂！＂苏清韫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立刻洇开点点红梅。

她望着那血色出神，想起前些日子太医说的话——＂心血枯竭，最多再撑一年光景＂。

雨丝又密起来。红绡撑开油纸伞，却见姑娘的眼泪比雨滴还急：＂我这样的身子。。。何必拖累他。。。＂话说到一半，忽地噤声。

梅枝轻晃，远处传来脚步声。盛泽钧正冒雨穿过庭院，月白袍子被淋得半透，却还紧紧抱着那卷《伤寒杂病论》。他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回头——

苏清韫慌忙转身，发间玉簪却勾住了梅枝。

＂啪＂的一声脆响，簪子断成两截，就像她方才在窗外听见的，那颗真心被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