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叶玉瑶(第1页)
叶玉瑶摔门冲进房间,头上的珍珠钗子"啪嗒"掉在地上。她一脚踢翻脚边的绣墩,锦缎裙摆扫过妆奁,胭脂水粉全撒了出来,把红地毯染得五颜六色。
"气死我了!"她抓起梳妆台上的翡翠镯子就往地上砸,"向安那个小野种,凭什么让太后给她开小灶?上课能带绿茶狼,作业写不好还不用罚!"
穆莹莹端着甜汤进来,吓得手一抖,糖水洒了半盅:"瑶瑶,当心伤着。。。这镯子可是你生辰。。。"
"谁要戴她穆家的东西!"叶玉瑶甩开母亲的手,眼尾的丹蔻都哭花了,"今天在国子监,她故意让绿茶狼往她怀里钻!夫子居然还夸'人兽通灵',我罚抄的《女诫》都堆成山了!"她抓起把梳子狠狠摔在铜镜上,镜面"咔嚓"裂出蛛网状的纹路。
正闹着,穆丞相拄着拐杖"咚咚"走进来,白胡子气得直颤:"成何体统!哭哭啼啼像什么世家小姐?被个乡野丫头。。。"
"祖父您不知道!"叶玉瑶扑到他膝前,"向安上课吃蜜饯,太后说'孩子长身体';我带杏仁酥,夫子就收走说'坏规矩'!"她攥着祖父的衣摆,"您得给我做主啊!"
穆丞相摸着扳指冷笑一声:"秋祭大典快到了。。。"他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凶光,"向安要是在祭天台上冲撞了国运。。。就是太后也保不住她。"
叶玉瑶猛地抬头:"祖父是说。。。用'借运术'?可被发现了。。。"
"当年先帝能借国运平叛,咱们不过换个由头。"穆丞相敲了敲拐杖,"你只需在酒里下药,把她骗上祭台。。。"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剩下的事,自有巫祝动手。"
叶玉瑶咬着嘴唇笑起来:"那我明天就约她'赔罪',说是给她准备了特制的'百花酿'。。。"
消息传到护国公府时,向安正蹲在院子里喂绿茶狼吃肉包子。李氏慌慌张张跑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小姐!老奴听说穆家要在祭天动手脚,您可千万别去!"
绿茶狼"嗷呜"叫着扒拉向安的手,尾巴摇得像拨浪鼓。向安掰了块包子皮喂它,舔舔手指头说:"李嬷嬷,祭天有糖人吃,还有会喷火的大狮子呢。"
"哎哟我的小祖宗!"李氏急得直拍大腿,"穆丞相找了巫祝,要拿您当'灾星'献祭!"
乔孟夏挎着宝剑走进来,靴底还沾着训练场的泥巴:"怕什么?"她蹲下来给向安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角,"你脖子上的狼齿项链,可是狼王用命护下来的。"
向安眼睛一亮:"娘,那我能带着绿茶一起去吗?它可会装瘸骗肉吃了!"
乔孟夏弹了下女儿脑门:"行,但得答应娘三件事。第一,酒绝对不能喝——除非看着我点头。"她掏出块刻着狼头的银牌,"银牌一亮,立刻往西北跑。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绿茶狼突然"呜呜"叫着蹭向安手心,叼起银牌往她脖子上挂。向安搂着狼脖子笑:"放心吧!上次绿茶还帮我把夫子的戒尺藏到茅房了呢!"
祭天台被火把照得通红,向安牵着绿茶狼走上台阶时,腿肚子还是有点发抖。台阶最上面,穆丞相拄着拐杖瞪她:"野丫头,带着个畜生来祭天?惊了祖宗牌位。。。"
乔孟夏"啪"地把虎头腰牌拍在腰间:"穆大人,我闺女的绿茶狼能分辨毒药。您孙女前日赏的点心,可都被它闻出了巴豆呢。"
叶仲梁缩在穆丞相后面,看见乔孟夏眼睛就直了:"孟夏,你。。。你近来可好?"
"叶大人,"乔孟夏冷笑,"和离文书还供在祠堂呢。您如今是穆家的乘龙快婿,何必。。。"
"父亲!"叶玉瑶突然冲过来,指甲掐进叶仲梁胳膊。
叶仲梁被女儿拽得趔趄半步,却仍死死盯着乔孟夏背影。见她转身要走,踉跄着甩开叶玉瑶的手,锦袍下摆扫翻供桌上的香炉:“孟夏!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你再给我次机会!”
乔孟夏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虎目扫过他腰间的穆家玉佩:“机会?你把我陪嫁的田契典当换聘礼时,可记得给过我机会?”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这道疤,是你为表忠心,亲手用穆家匕首划的!”
叶仲梁脸色煞白,转而扑向倚着廊柱的向景。少年把玩着狼头匕首,刀刃映出冷光:“景儿!你小时候我常抱你骑大马,如今爹能。。。”
“骑大马?”向景冷笑,匕首“咔嗒”钉入石柱,“八岁那年暴雨夜,你把我娘推出家门时,可还记得我发着高热?”他扯下衣袖,臂弯处烙铁烫的“穆”字疤痕赫然在目,“这是穆家给‘赘婿之子’的印记,父亲记性不好,我帮您记着。”
叶玉瑶急得跺脚,祭袍上的金线符文都跟着乱颤:“父亲!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时辰。。。”
“安安!”叶仲梁突然转向向安,膝盖一软就要下跪,被绿茶狼飞身扑住肩膀。他搂着狼颈涕泪横流:“爹知道错了!你成了公主,就认了爹吧!穆家的产业以后都是。。。”
“叶大人膝盖真金贵。”向安掰开狼爪,掏出帕子嫌弃地擦手,“当年我在北疆啃窝头,您在穆府喝燕窝粥;如今我有太后干娘,可不缺便宜爹。”她晃了晃颈间狼齿项链,“狼王说过,狼崽子只认生死护着的亲人。”
叶玉瑶趁机将毒酒往她面前一送,甜笑道:“妹妹莫听这些混话,快尝尝。。。”话未说完,绿茶狼“嗷呜”一声撞翻酒盏,琥珀色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蛇形,正巧缠住叶仲梁的蟒纹靴。
穆丞相气得拐杖戳地:“孽障!都什么时候还。。。”话音被铜鼎炸裂声吞没,叶玉瑶周身黑雾翻涌,指甲暴涨三寸。而向安怀里的银牌已烫得发红,映着她狡黠的笑——这场戏,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