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雨天（第2页）

我拍下了半掩半遮的月亮，鼓起勇气发了段语音问道：“是圆月还是半月，是爱我还是不爱我？”又打了段文字“就当是我喝醉了吧”对面发来消息

“你喝酒了？不是说好不喝的吗”

“给老师敬酒嘛，我没喝很多，也没醉。所以，回答我吧，亲爱的。”

我太想证明这份爱是正确的，我没有被辜负。

“我没有很喜欢你”

一辆越野车飞快从旁边行驶，带来一阵冷风。我的头脑更加清醒，脸像是被他扇了一巴掌一样，其实是被风扇的。我的心冷了冷，其实，更多的是小孩子的赌气。

“我也不喜欢你”

“我想你好是真的，关心你也是真的，但是喜欢这种东西我自己控制不了，我没办法强迫自己去喜欢一个人。”

“大可不必这样，我早就有感觉了。”

“我真的不愿意去伤害你，所以你问我，我必定不会骗你。”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

我心情一团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梅雨季。我们坐最早的一班车回去了。

路上我尽可能去忽略手机因为接收讯息而带来的震动，看着窗外疯狂退后的景色，感受风的力度。到宾馆的时候，我看着他发来的讯息。简而言之他的三任女友和他自己。

“我跟你说过我天性凉薄，其实不是我不懂爱。我知道怎么去追女生，伪装成他们喜欢的样子包括兄弟之情，母子之情。我心里没有难舍难分的爱情，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情感障碍。我不骗你，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我看到后，第一反应是心疼。他，生病了。但是，我为什么也要成为那个受害者？是因为我命贱吗？我说：“生病就去看医生。听医生的话。”挺不甘心的，我为什么要成为那个受害者？对于这段感情也挺不甘心。后面因为不甘心，我们大吵一架。挺蠢的吧！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说出：“我们很熟吗”我看到之后挺震惊的。当初亲手递出去的刀，被亲近的人扎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就是无奈，我，似乎确实不了解他，在这一点上，我肯定是百口莫辩的。我说：“难怪你身边的人都会离开你”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连忙道歉，并撤回。他说没事的。但是我想听到的是，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所以我的对不起什么时候还我呢？是我太过投入，忘记自己早已被雨淋透。我连忙回到寝室换套衣服回到教室，让自己忙起来，忘记他。接着我便匆忙找了个台阶，我说我们最近太忙了。但是他不下。我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夜里，我听着窗外的雨声时不时天空灰划过几道闪电。亮白的细纹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好像天穹的心脏被撕裂的轨迹爆发的巨大声响。这一晚，我确定以及肯定，心碎了。房间静的出奇，每个人都怀有自己的心事入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睡去了，我只知道眼角的泪痕未干。那晚的心伤只有枕头知道。

第二天晚上，我用他教我的方法，又重新审视了这昙花一现的萍水相逢。发现，他也在迁就我。我于心不忍。我加他说对不起昨天说的话伤你的心了，然后谢谢你教我的一切，最后希望你得偿所愿，考研成功。生病要听医生的话。

当我放假回家的那一天晚上，他又来加我。当时我正在陈栀家，他给我搞的猝不及防。我很疑惑，我问他：

“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吊着我”

“是你离不开我”

“我想不明白，我要是你我不会这样做的。我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去找她”

“可是是我脑抽吧”

“反正都离开了，她以后怎么样和我又没有关系”

“那你够渣的”

后面就是说“你已经算是少数几个会让我关心的了”

“为什么关心我？你不是凉薄嘛”

“道德底线让我没办法弃你于不顾”

最后，我和朋友说了这件事。他说：“你就回个你死了我都不在乎，对于这种人不需要太礼貌。”我，有点心软。但是，我必须这样做。这样他就会讨厌我，就会专心做实验。我不得不这样做。但是，他是一个柔软的人，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但是，我的存在会阻碍我们彼此双方成为更好的人，也就是窄门。窄门之窄，容不下两人。

几个月后，因为考试压力我实在是受不住。让我可恨的是，我想求助于他者的心态，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他太理性了，帮我分析我的情感，去缓解焦虑不安。那段时间，太吓人了。我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幼年的我。我和他说，他说为什么会这样？我说：“其实我有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想会这么早。初三的时候就有过，我以为会等到五月份才会这么糟糕。”最艰难的那段时光是他，结局还是不欢而散。但我不知道的事，在那封长信里，他也是这么想的。

中间我们有谈论过未来。我说建模师工资好高，他像以前一样说我俗气。他感到疑惑，以前吸引他陈曙目光的蔡依一去哪了？其实，我一直都是那个我，既幼稚又懂事，既可怜又可恨。但是，亲爱的。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你之所以选择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相信你是一个很好的雕刻家，在未来你可以把我雕刻成你最理想主义的维纳斯。换句话说，你爱的是你臆想中的我，但是那个我并不存在。也可以说，你并没有那么爱我。这一点，事实已经替我证明了。

透过玻璃门看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手机正好播放着孙燕姿的雨天。外卖也刚好送到。蔡依一吃着外卖，看着窗外下的雨。过了会听见猫叫，蔡依一看见一抹熟悉的橙色。蔡依一将碗中的肉扔了些给他。突然就想到陈曙之前说的：“就好像你看见一只流浪猫，看他可怜养了下来。过了段时间你不想养了，遗弃了。有错吗？”蔡依一下意识说了句：“没有错，但我不是流浪猫。我是奶奶的宝贝，她最骄傲的孙女。是朋友最信赖，也是能够依靠的小大人。”

蔡依一回到柜台，将《窄门》中最经典的一句摘录下来：

主啊，你指引我们走的路，是一条窄路——窄到容不下两人并行。

朋友，我能怎么办呢？她立刻说道，你爱上了一个影子。

不，阿莉莎，绝不是影子。

你爱上的是一个臆想出来的形象。

蔡依一看着本子上的文字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略有挑衅的笑，但眼神是溢出来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