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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一段路,田二郎指着一条上山的小路笑话顾文卿:“当时咱们从这儿分开跑,要不是你摔了个狗啃屎叫的太大声,引的我回头瞧一眼,耽误了我,说不得当时我都逃掉了,也不会被劫匪抓住。”
顾文卿一个白眼扔过去:“少找借口,你若真有本事怎么会被抓?”
“你是头一个被抓的,你还有脸翻白眼?”
顾文卿轻哼一声,根本不搭理他。
田二郎也觉得自己没理,催动□□的马追上顾文卿,笑道:“要换现在,咱们兄弟俩就算不能生擒了那劫匪头子,也能护着一家人躲开了。”
顾文卿目光沉沉,心里面何尝不这样想,在这个世道,学武比学文有用多了。
当初,若不是运气好,若不是安安聪明抓住了机会,他们一家子只怕就交代在这儿了。
杜家族人听田二郎和顾文卿两人说前年在这儿遇到劫匪,紧张地东瞧西看,杜二叔叹息:“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啊。”
人生在世,哪里有容易的?
郭素意气风发地骑马赶上来:“安安,你的弓箭可带上了?”
“带上了,放在马车里。”
“安安你射箭准头好,若是来了劫匪,你拿着弓箭躲开,一箭一个人头,杀的劫匪屁滚尿流。”
田二郎哈哈大笑,指着郭素笑话道:“你比我还能吹牛。”
郭素狠瞪他一眼:“要跟我比划?”
田二郎识趣地闭嘴,他可打不过郭素。
郭素轻哼,趾高气扬地越过田二郎,冲到了队伍最前头。
从关外到关内,越往南走人烟越稠密,等到了山海关附近,商队赶路的步伐也慢了。
顾佑安换了身男子的衣裳,头发束在头顶,露在外面的肤色也变深了,顾佑安从马车里出来走路,偶尔跟同行入关的山民说两句话。
已经是夏天了,这个时节皮毛不好卖,山民这会儿下山都是卖药材换食盐布匹的。
顾佑安若是瞧见他们的药材不错,都花银子买了过来,拉药材的大车上又多了几麻袋药材。
傍晚前赶到山海关,办了通关文书后,车队缓慢过关,中间自然少不了打点。
顾文卿瞧见守关的那个千户眼熟,田二郎小声道:“咱们流放的时候见过。”
听说当年苏大人花钱找人打点,求人去祁王府送消息,消息没送去,最后他们都被劫匪抓了。
毕竟是流放过的,犯官即使如今已换了身份,苏大人也不会回来追究当初拿钱不办事的人,是是非非都过去了。
“咱们这片地方有三伙驻军,东北军靠草原,辽东军靠海,燕州军守着山海关,我看呐,燕州军最富裕。”
守着山海关吃拿卡要,油水多得很。
“那可不一定,若是上头主事是个会经营的,东北军和辽东军都穷不了。”
东北军靠草原,可以和草原上的部落做牛马皮毛等生意,辽东军靠海,冬日里靠贩卖海货也能赚不少。
顾文卿听他爹说过,朝廷对各地驻军管理不如前朝严格,许多胆大的官眷甚至会借槽船之便做生意。
官和民不是一类人,只要当上了官,来钱的路子就多了。
田二郎哼笑:“这般说来,李洪文流放前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又有个当礼部尚书的先生,还娶了贵妃的堂姐为妻,在洛阳是一等一的人家,下头人孝敬,自己再想些生钱的手段,李家被抄家后还偷藏许多金银珠宝也不足为奇。”
哪像他们家,他爹娘经营几十年,流放前,他娘想尽法子只偷藏下来一千两银子,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那银子还在不在。
今晚上歇在海潮客栈,入关后向南行五六里路就是了,顾佑安翻身下马,看牌匾还新得很。
杜二叔走过来,卷起袖子擦汗,抬头望着牌匾道:“今年才新修的,去年我从这儿过的时候还没有。”
海潮客栈的掌柜笑着迎出来,忙附和道:“这位老爷说的是,咱们家客栈是去年才新建的,宽敞,里头住宿、用饭、存放货物都方便,各项价钱也便宜,往来的商队都爱来我们这儿。”
杜二叔跟顾佑安道:“这话倒是不假,北边几家客栈我们来的时候都问过。”
客栈掌柜欣喜,偏又要装出友爱同行的模样,十分不真诚地客气道:“北边今年新修建的客栈比我们这儿当道,出关比我们客栈方便,价钱稍贵一点也正常。”
“掌柜的,我跑松江城也好几回了,你们这两年日子眼见着越发好了。”
“哈哈哈,这一二年是不错。原来这儿原来靠着北边,朝廷跟北边打来打去的不安生,当地百姓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只能提心吊胆过日子,一年里除了人多胆大的商队偶尔从这儿过,也没什么其他人来。”
“如今不同了,自从先皇在位时把北方收归到咱们自己手里,又有将士们守着边疆,关内关外的商队来往越来越频繁,咱们这儿也越来越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