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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专业对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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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在逻辑上相信了龚良的判断,但也仅仅是逻辑。精怪无论是第几世,多少都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可是如果单单从这方面来判断的话,其实很多人都不像人。

比如欧阳。

秦淮一直坚定的觉得哪天游戏系统给。。。

门外的人影瘦得几乎被夜色吞没,肩头落着几片未化的雪。他站在门槛外,脚边放着一只破旧的帆布包,拉链崩了一半,露出里面几本卷了角的练习册。林小满没说话,只是往炉膛里添了根柴,火光一跃,照亮那人低垂的脸??是个男孩,约莫十五六岁,校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

“我……我没带日记。”男孩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但我带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成绩单,手指在边缘摩挲了几下,才缓缓展开。语文87,数学92,英语105,总分年级第七。“老师说,这成绩够上重点高中实验班。”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可我不想去了。”

林小满接过成绩单,纸面冰凉,仿佛刚从雪地里捡回来。他没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将它折成纸鹤,动作缓慢而庄重。纸鹤落汤时,水面竟泛起一圈金色涟漪,像是回应某种深埋的尊严。

铜锅开始震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温柔,也更沉重。光影浮现:一间狭小的出租屋,墙皮剥落,角落堆着空酒瓶。父亲坐在床沿,手里攥着一瓶止痛药,脸色灰败。母亲跪在地上擦地板,指节红肿,腰弯成一张弓。男孩站在门口,书包还没放下,就被母亲叫住:“去煮饭,你爸等着吃。”他点头,转身进厨房,顺手把奖状塞进垃圾桶??那张写着“市级三好学生”的红纸,沾了油污,再没人看第二眼。

画面切换。深夜,男孩趴在桌上写作业,台灯昏黄。窗外传来争吵声,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他不动,笔尖依旧在纸上移动,仿佛只要不停下,就能假装听不见。一道题算错了,他划掉重来,划了三次,纸被戳破。他盯着那个洞,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是医院走廊。父亲做完透析,躺在推车上,呼吸微弱。母亲翻着医保单,低声啜泣:“自费部分要两万……亲戚都说借不了。”男孩站在一旁,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助学贷款申请页面。他点开又关掉,最终打开游戏充值记录??那一周,他给一个直播主播打了三千块礼物。

“他们以为我在挥霍。”男孩看着锅中的光影,声音沙哑,“其实我只是想……有人对我说句话。哪怕一句‘辛苦了’。”他低头,指甲掐进掌心,“可每次我难受,我妈就说:‘你爸快死了,你还敢闹情绪?’”

苏晓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她没说话,只是轻轻递过去。男孩愣了一下,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眼眶突然红了。

李哲盯着锅面,喃喃道:“我们总说‘你要懂事’,可从没人教他们,**懂事不是替所有人扛下苦难**。”

陈默翻出一份数据报告,手指微微发抖:“近三年,因家庭经济压力主动放弃升学的初中生,全市就有三百二十七人。其中七成以上成绩在年级前二十。他们不是考不上,是**被牺牲了**。”

张野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木凳:“操!我们骂拐卖妇女的畜生,可谁看见这些孩子是被‘家’吃掉的?!”

林小满依旧沉默。他搅动汤水,看着那只纸鹤缓缓下沉,羽翼在幽暗中仍泛着微光。忽然,锅底金线如脉搏般跳动,星桥再次垂落银辉。这一次,光影不再局限于个体记忆,而是扩散成一片网络??无数相似的画面在城市各处闪现:

一个女孩把录取通知书烧在灶台里,火光照亮她平静的脸;

一个男孩在工地搬砖间隙背单词,工头骂他“装什么读书人”;

一对双胞胎姐妹抽签决定谁去上学,妹妹赢了,姐姐笑着把书包递给她,转身进了电子厂……

汤面升起一行字,笔迹稚嫩却坚定:

**“我不是不想飞,是我全家都在往下坠。”**

第二天清晨,全市多所职高和技校的公告栏出现匿名信件,每一封都夹着一张撕碎的成绩单,背面写着同一句话:

**“我们不是差生,我们是被拦下的人。”**

有老师悄悄拍照转发,评论区炸开锅。有人质疑作假,有人冷笑“矫情”,但更多人开始回忆:班里那个突然退学的学霸,那个总穿旧鞋的班长,那个从不参加春游的文艺委员……

一周后,市教育局收到一封联名信,署名是“一群没能走进高考考场的人”。信中列出三十个具体案例,附有照片、成绩单、医疗证明。最令人窒息的是最后一段:

**“你们每年统计升学率时,有没有数过,有多少人是踩着别人的梦想爬上去的?”**

舆论哗然。媒体跟进调查,曝光多个“隐性辍学”案例:有学校为保升学率,劝导成绩边缘学生“自愿转职高”;有家长为凑彩礼钱,逼女儿退学打工;更有甚者,以“心理问题”为由强制休学,只为腾出名额给权贵子弟。

社交媒体再度掀起风暴。#被拦下的人#话题冲上热搜,无数人晒出自己或亲友的退学证明、打工合同、撕毁的志愿书。一位网友写道:

**“我哥当年全县第三,能上985。我爸说:‘弟弟将来要娶媳妇,钱得留着。’二十年过去了,弟弟还没结婚,我哥在工地拧钢筋。”**

林小满看到这条微博时,正蹲在院门口修风铃。铜锅在他身后静静沸腾,紫花地丁随风轻摇,金黄花瓣落在他肩头。他抬头望天,雪又下了起来,细密无声。

当晚,记忆馆来了位特殊访客??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拎着公文包,领带歪斜。他站在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才终于推门进来。他不说名字,只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一份遗书复印件,笔迹清秀,落款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陈雨晴**。

“我是她父亲。”男人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我一直以为……她是抑郁症。直到看到你们这里的消息。”他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她说‘对不起’,可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缓缓讲述:妻子早逝,他独自抚养女儿,要求严格。“我说,女孩子必须优秀,才能不受欺负。她每次考试低于前十,我就冷脸三天。生日那天,我还在加班,回来只说了句‘别浪费钱买蛋糕’。”他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她跳楼前一周,问我能不能不去春游。我说:‘班里人都去,你凭什么特殊?’”

林小满默默接过遗书,折成莲花,投入汤中。锅面光影再现:陈雨晴站在天台边缘,风吹乱她的长发。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父亲刚发来的微信:**“记得把月考排名发给我。”**

她删掉草稿箱里最后一句“爸爸,我撑不住了”,换上一条朋友圈:**“今天阳光真好呀~”**

配图是她微笑的照片,滤镜明亮,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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