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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清一把执起她的手,“宋吟柔,你想要什么?”
吟柔以为他不过是在羞辱自己,抬起眸却看到一双怒极的眼睛,她都照着他说得做了,他有什么可愤怒的。
陈宴清紧盯着她再次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是罚了你,可你在萧篁居哪一样亏薄过?我用你伺候什么?要你守过什么规矩了?甚至让玉荷来伺候,陪着你,宋吟柔,我是说要你做我的奴,可有哪个奴如你这般。”
一天天来这样气他,对他避之不及,而他竟越来越舍不得对她去用勉强。
通红望来的眼眸让他心疼,有那么一瞬竟然想说,去追上送文书的差使。
即便她是奴籍,他一样可以疼她怜她,可没有了那奴籍,她只会想着走。
与其不放心她会逃走,不如牢牢攥在手心里。
“除去一个奴籍,你到底还要什么?要怎么样才能不与我置气下去。”
吟柔心里突然苦涩极了,她相信陈宴清是有些在意她的,只不过他们本就不平等,他看来无所谓的奴籍,是她所有自卑阴影的来源,可其实她最初就是这个身份。
吟柔心口被堵的喘不上气,是她贪心了,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求得他的庇护,现在又有什么可不忿的。
“我听不懂您的话。”吟柔避开目光。
陈宴清眸光慢慢沉下去,眼中阴戾满布,已然是怒极,吟柔做好了准备,他却忽而松开了她的手,“你回去吧。”
吟柔一滞,站起身理好裙摆,欠身离开,关上门的当下,身后传来物件被狠狠掼摔在地的震响。
*
而后的几天,两人就如同陷在一种诡异的平和里,一同用膳,相拥入眠,陈宴清若要她,她也不会拒绝。
看似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可就近伺候的书砚和玉荷都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随着老夫人的寿宴越来越近,府上开始热闹筹备,喜悦的气氛才将阴翳冲散了一些。
乌昭野代替乌家前来祝寿,提前几日就到了陈府,陈宴清在宣鹤堂接待他。
吟柔借着空闲悄悄去见了赵菡月。
玉荷和赵菡月的婢女白芷一同守在屋外,让两人说话。
赵菡月手里拿着个信封,“这里有你的新身份、路引,可以让你顺利离开西玉关。”
吟柔眼睛亮起,伸手去拿,赵菡月把手扬高了些,“待你离开陈家,我就会把它给你。”
吟柔知道唯有将东西拿在自己手里才可靠,若是她离开了陈家,赵菡月却失言,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吟柔眸光微凝,放下手:“赵姑娘也可以永远不给我,我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赵菡月咬牙切齿,强忍下愤怒,笑说道:“我相信宋姑娘。”
说罢,将手里的信封递上前。
吟柔赶忙接过,拆开翻看完,激动地把东西压在心口,心脏在掌下砰砰跳动。
“我还要一样东西。”她看着赵菡月说。
“什么?”
“我想请赵大人拟一份将我送遣至松安郡府衙的文书。”
万一这假身份失效,或是被人识破,她还能有一条后路,松安郡郡丞是父亲的旧友,她可以落籍到那里再做打算。
赵菡月皱紧眉头,“我为你准备这些东西,你到时候若走不了,岂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何离开陈府是个问题,除了门房看守,府外还有守卫,吟柔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趁老夫人寿宴这日,人多时离开。
能不能成,就看运气了,吟柔看着赵菡月道:“赵姑娘应该盼着我些好。”
离开赵菡月的住处,吟柔思来想去,将身份文书放到了玉荷身上,若藏在她这里,随时会有可能陈宴清被发现。
玉荷揣着文书,心里即紧张又难受不舍,“姑娘当真要走?”
吟柔心底被揪出一些酸楚,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切记收好了。”
玉荷郑重其事的说:“姑娘放心!”
两人朝着萧篁居去,迎面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玄色的云锦宽袍,眉眼倨傲肆意,是久未见过的陈宴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