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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缨徽嘶声喊道。
她从绣床上跌下来,半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搭在床沿上的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扭曲到近乎要折断。
阿耶阿娘,燕燕……
这几个月她究竟在做什么!
她在逼着阿兄和她远走高飞,逼他放弃家仇贪生。
甚至在逃离无望后,她还在自暴自弃,虚掷辰光。
同惨死的谢家人相比,她所经历的这些算得了什么?
竟让她伤春悲秋至此。
缨徽盯着李崇润,斩钉截铁:“我要去!”
李崇润心底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他上前弯腰,掐住缨徽的下颌。
冷冷道:“你知道什么下场吗?就算侥幸杀得了檀侯,也根本跑不了,他身边那些护卫会把你剁成肉酱!”
缨徽咬牙,仍旧忍不下恐惧。
她真是没用,怕痛,怕死,连给恩同再造的亲人复仇,都心乔意怯。
李崇润见她打了退堂鼓,稍舒了口气。
不忘警告:“若再敢有这个念头,我就杀了谢世渊。”
触及到什么,缨徽问:“你拿到解药了,对不对?”
两人说不上心意相通,可能非常敏锐地感知对方的情绪。
李崇润的言谈行止,并无缺乏掌控的焦躁,只有欲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恨意。
缨徽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睛,“七郎,阿兄毒发身亡,对你并无好处。”
檀侯更希望看见活的谢世渊。
而谢氏虽遭灭门,但声誉犹在。
残杀谢世渊,在定州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若有逐鹿之心,将来定州怕是有一场硬仗。
这一些,崔君誉认真地跟李崇润分析过。
李崇润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缕金麒麟的玄色绸缎下,有一点凸起,是盛放解药的瓷瓶。
早晨眼见缨徽流了血,其实李崇润是害怕的。
哪怕女医对他说无大碍。
他仍旧在召见谢世渊来时,去书房把解药揣了过来。
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
明明无任何亲密举动,甚至在骗对方。
可李崇润看着听着,就是不想谢世渊继续活着。
哪怕他们中一人有私心,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
李崇润都不会这么恨。
缨徽撑起身体,踮脚抚摸他的脸颊,“七郎,你又要与我置什么气呢。我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了。而他,被家仇绑缚着,更是无处可去。我们都是你手里的刀,你该高兴才是。”
看到了想要的东西,她又恢复了从前不择手段、狡诈虚伪的模样。
如今,李崇润轻而易举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