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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死在了狱台里。
这内鬼也太猖狂了些!
她大步朝着判事堂而去,胸口处像是燃着一团火。
周围来往的人与声音好像都淡去了。
仿佛是一副旧画卷,一切都慢慢褪色、隐去,她眼中,只有前方的路,耳边,只有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晏大……”高丹荣远远便看见晏昭脚步生风地往这边走,刚想开口寒暄,那人便大步走过了,“……嘶——做什么去了,这么着急?”
晏昭大步闯入了判事堂内。
听见动静的周奉月抬起头来,挑眉笑道:“晏昭?我刚想遣人去寻你。”
“大人,下官有事要禀。”她半压眉眼,冷声道。
周奉月看着她,却未开口问询,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周同愈的案子不用查了,行凶之人就是柳明川。”
“大人!”晏昭倏然抬眸,语气震惊。
周奉月没有理会她,只是继续往下说着:“柳明川与周同愈素有私怨,因此痛下杀手,不过碍于其礼部官员的身份,便割头抛尸。后恶行昭明,畏罪自尽。”
她转头看着面色又惊又怒的晏昭,淡声道:“此案,到此为止。”
“大人你明知道……”
——“行了。”
周奉月开口打断了晏昭:“此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我都心知肚明。然而,有些案子可以查,可以大白天下,但有些案子,却不能。”
她齿关微动,望向面前这新上任不久的红案组统领:“我知道你想查个水落石出,但是这件事,别说你了,连我都无能为力。甚至连那位……”
周奉月走回桌案之后坐下,指尖轻点桌面。
“连那位,都不能随心所欲。”她声音沉沉,像是在告诫些什么,“世事非都能如你所愿,有些案子,本就没有结果。”
语毕,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晏昭再次开口,嗓音却带着几分低哑:“……证物房遭焚、人犯被灭口。大人,善平司的内鬼,不能也不查罢?”
听见这句,周奉月的神色稍稍变化了些许。
“此事我会留意,”她像是不愿多说,“你便先回去将卷宗整理完善,随后将抄录本送至大理寺、刑部及都察院以作黄册。这案子,就算了了。”
“……是。”
晏昭低下头,掩住了眸中深色。
震动京城的无头尸案终于真相大白。
原是那柳郎君与周员外在射猎时看中了同一头鹿,却是周员外抢了先,于是柳郎君便怀恨在心。
一日晚间,他正巧碰见周员外独自一人穿过小巷前往花街,遂动了歹心,将其扼毙。
行凶后,恐罪行暴露,他便又割下头颅,弃尸于河中。
不过天网恢恢,终是难逃责罚。被缉捕后,他于狱中畏罪自尽。
这几日,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
“案子都结束了怎么还在心烦?”
对面伸来一只冷白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指尖处泛着些粉润色泽。
那只手拿起酒壶,替她斟满了一杯。
今日恰逢沐休,晏昭便应下了许辞容的约,于为溪楼对坐用膳。
“是啊,”她仰头饮尽了杯中酒,“案子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可心烦的呢?”
晏昭又将空酒杯朝他晃了晃:“替我满上。”
许辞容叹了一口气,抬手将她的手腕压下。
“莫要赌气。”
“我何时赌气了?”晏昭挥开他的手,自己取来酒壶,“现如今,想喝两口酒也不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