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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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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人声喧闹,那边角落处,沈懔和贺衡碰了一杯,沈懔一边翘着腿,一边朝地上吐着瓜子壳,目光还不停地往不远处飘。

贺衡喝完一杯酒,看他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忍不住拿胳膊肘攮攮他:“你不是让我来看热闹吗?看什么热闹?”

沈懔挑挑眉,往那边使了个眼色:“情况有变,不过这热闹还不好看吗?”

贺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本就挤攘的人群莫名自觉隔开一块空地,三男三女表情各异,似乎陷入了僵持的局面,贺衡离京多年,只能凭谢家独有的家徽认出其中一个是谢家人,看年纪与势头估计就是谢家最年轻的那位家主,当今殿前司指挥使—谢砚了。

他虽刚回京,但京中事并不难知晓,殿前司行事一向霸道,再加上近俩年圣上沉迷道术,旁人很难见到圣上一面,谢砚又是太子的亲舅舅,殿前司的权利就越发大起来,短短半月,就有数名官员被革职,其中有多少真是圣上的意思还未可知。

贺家一向远离朝中这些纷争,驻扎西关,若不是打了胜仗,回京述职,他是真不想回到云京。

沈懔在一边看得兴趣盎然,贺衡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云京富饶,酒酿技艺精湛,酿出来的酒柔和不刺激,贺衡却觉无味的很,云京的酒再好在他心里也比不上西关的酒,喝上一口就让人觉得浑身舒畅。

齐铭看过现场,顾霁嘴唇泛紫,恰好他对面放着杯盏,似乎要宴请什么人,齐铭怀疑有人投毒后离开,或许正是与他一起喝酒的那个人,便命人将尸体带回衙门,刚走出门,便看见楼下情形。

谢砚在场,姜扶楹一心想走,看见齐铭下楼,像看到“救星”,齐铭知道谢砚要来,所以并不惊讶,向他行礼示意后,目光在裴谨和沈俭身上徘徊:“两位大人怎么在此?”

“表兄。”不等他们回答,姜扶楹率先唤道。

察觉到姜扶楹的视线,齐铭不由疑惑道:“表妹怎么也在此?”

他命人把姜扶楹送回府后,知道姜家将她安置在宅院边废弃的祠堂,她日子应当算不上好过。

身后视线犹如实质,姜扶楹不由怀疑,她再待下去自己都要被盯穿了,先走才为上计,不能在此地多纠缠:“我才回京,正想出门逛逛,不想竟碰上这种事,我心中害怕,而且现下天色已晚,怕家中人担心,不知道表兄能不能让我先回府?”

她声线低低,听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姜扶楹垂着头,想着只等齐铭答应,就先离开,之后的事再说。

“不行。”

“嗯。”齐铭话音刚落,姜扶楹撑着云奚的手才走俩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齐铭。

齐铭犹豫片刻,很快坚定摇头,重复了一遍:“不行,这是要案,在场之人都有嫌疑,不可轻易放过。”

齐铭不点头,外面的官兵也不会任她离开,姜扶楹只能老实站在原地。

大堂的人被一一带走,齐铭继而转身朝裴谨,沈俭开口:“不知二位大人缘何在此?”

“路过。”裴谨淡淡看他一眼,照旧是敷衍谢砚的说辞,说完视线不由又转到姜扶楹的背影上,他怎么不知道齐铭和她竟然还是表兄妹的关系?

沈俭也一直盯着裴谨,见他还看着姜扶楹,心中略有不悦,故而转身回齐铭时故意挡在他的视线。

“我来赴约。”

此话一出,齐铭顿时表情严肃地看向他:“赴谁的约?”

沈俭:“顾霁。”

顾霁约沈俭来这里做什么?姜扶楹眉头紧锁,前世的碎片记忆一闪而过,她记得她和裴谨成亲不久,沈俭就被贬去青州,沈俭是安国公世子,年纪轻轻便做到刑部侍郎一职,前途无量,又有显赫家世,为何会被贬去偏远苦寒的青州呢?

恰逢此时,衙役将顾霁的尸体从二楼搬下来,齐铭冷冷开口:“那沈大人的嫌疑,很大。”

“但我有事耽搁,方才才到,还没与他见上面。”沈俭语气坦荡。

“可有人证?”

“人证。”贺衡推推沈懔。

沈懔嘴里咬着糕点,踌躇地看了一眼,愁眉苦脸地凑过去低声道:“我是偷看我长兄信的,要是被他知道是我撺掇小妹拦着他,耽误他的事,不得给我皮扒掉一层,再给我吊树顶上挂个三天三夜?”

见沈俭没有回答,齐铭道:“沈大人没有人证?那就同我一同去趟大理寺吧。”

谢砚的人挡在门口,抬着尸体的衙役没有出去,顾霁身量高,白布盖住大半,却有一块玉佩没有放好,顺着丝绸柔顺地垂落下来。

玉佩成色好,却不是京城工匠的手艺,刻的也是北疆特有的大雁,玉佩边角光滑,看起来像是被人时时放在手中把玩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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