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耀骑士的誓言临光纯爱(第12页)
“……您帮助过我。我们曾互为敌手,但是我对您来说根本不重要。您本可以在那场战斗胜利后直接取走我的性命,您本可以将我留在那座监牢中置之不理,但是您没有这么做。即便立场不同,但是救命之恩,难以为报。”
“是吗……但是我不是个骑士,我不是个好人,我更不是像你这样光明磊落的人,我是个背负着许多罪孽的人,耀骑士,与你所期待的圣主明君相去甚远。”
“是的,或许是这样……但是,我明白,您绝对不是与那些侵略者一丘之貉的人。而且……我不知道,我只感觉,您一定是值得我追随的人。”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微笑了一下。已经在内心明确这名高尚的骑士值得信任,我慢慢地向她说道:
“但是,耀骑士,我想你明白,我并不只是尼古拉。哲科夫,那不过是我在乌萨斯活动时的一张面具而已。”
在她已经没有多少惊讶的视线中,我平静地将自己曾经的身份——罗德岛犯下过错的博士、在各地辗转战斗的佣兵、昔日沉浸于研究的学者,一一娓娓道来。
这段故事不是很长,甚至在夜风让两人再次感到一阵寒意之前,就已经被我讲述完成。
“所以,玛嘉烈。临光。”看着耀骑士那有些沉重的表情,我郑重地询问着,“这样的我,也值得你的效忠吗?”
“……是。无论身份如何,我相信我的亲眼所见。您一定,可以作为指引我的光明。所以,请允许我在将来,作为您的骑士,继续作战下去吧。”
再一次看向她的眼睛,才发现耀骑士的眼神中的悲伤已经慢慢消散,变得无比清澈。
仿佛在向我诉说,她已经愿意为了我,献出自己的一切。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我慢慢地向她点了点头。
在得到我的回答之后,垢面蓬头却显得那么英武的骑士慢慢地单膝跪地,手中紧握着那柄战锤被放在我的身前:“如今我是您的人了,主君。我将是您忠诚的战士,或是您让我担当的任何角色。我会听从您的指示,化身为最坚固的盾牌保护您的安全,或是成为您手中的利剑披荆斩棘。必要的危难时刻,我将向您献上我的生命。以至高的神明为鉴,我在此起誓。”
我慢慢地拔出了手中的那把兵器,那柄昔日的君王贴身的佩剑,慢慢地将其搭在了耀骑士的肩头,用记忆中的话语,慢慢地回答道:“那么我也同样发誓,你将永远在我的饭桌上有一席之地,你将与我同享甘甜,共赴苦难。我发誓将不会让你的忠诚化为耻辱的污名。以我之祖灵为鉴,我在此起誓。”
玛嘉烈慢慢起身,我慢慢伸出手,将她那厚重又细嫩的掌心握在自己的手中。
被男性如此亲昵地接触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晃动着尾巴,脸上也慢慢腾起了一抹红润——如今她是我的耀骑士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有她在身边,我出乎自己预料地感到了一种安心感。
“以后,叫你玛嘉烈,可以吗?”
“是,我的称呼,请您自由地决定吧。我的……主君。”
主君……吗?
自己也有像这样正式地接受别人宣誓效忠的一天啊,我忍不住想着。
不知道倘若罗契亚那位已经不知道接受过多少次宣誓效忠的伟大君王看到这一幕,又会怎么想呢?
感受着玛嘉烈手心那有些冰凉的温度,我慢慢地露出了微笑。
当晚。
在街头已经看不到什么人的时间里,我们一同回到了被划拨给我当做城内住处的宅邸,上下两层,在古朴的门厅与木门后是颇为现代化的装潢。
“这里本是一名旧贵族的家产,之前被国民阵线的新政府没收,现在又被乌萨斯军队接管,分配给我做了临时的住处。”带着玛嘉烈走进敞亮的玄关,我打开了屋内洁白的灯光,将并不算多么宽敞的房间照的透亮。
一楼是一间铺着大理石砖的小客厅与一侧排布着红木桌的饭厅,角落中小小的楼梯通向二楼的浴室与两间卧房——虽然不少家具都已经被搬走了,不过这间并不豪华的屋子用作住处还是非常合适的。
“乌萨斯人会在城内驻扎几天,直到国民院重新恢复秩序为止,在那之前我们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啊。”
跟在我身后的玛嘉烈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似的,慢慢走进了客厅。
她的防具已经在我的吩咐下被重新打理过,送回了这里,挂在架子上的那一身清洗后依旧洁白的战甲正端端正正地如一座守护巨象般伫立在客厅的中央,散发着与它的主人相匹配的威风凛凛。
耀骑士慢慢地走上前,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那一身盔甲,仿佛那是她阔别了许久的老朋友。
许久,她才似乎意识到我还在身边,转过身来向我颔首:
“抱歉,我的……主君。”这个称呼对于这名骑士来说,似乎还是有些不熟悉,“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套盔甲了。”
“我已经让后勤官做过整修了。乌萨斯人本想将这东西当做战利品,但被我给接收了下来——现在,理应交还给你。”
“万分感谢……”
“大恩不言谢啊,玛嘉烈。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说到这里,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在监牢里想必也饿了很久了,吃点东西吧,回来之前就已经通过通讯终端让后勤官准备好了。”
饭厅的红木卓上已经摆上了两人份的菜肴。
配合着卷心菜、蘑菇、洋葱与香料烹制的炖肉;新鲜烤制的羊角面包;用甜菜、土豆与奶油等材料熬煮的罗宋汤以及作为甜点巧克力蛋糕,就是我们的晚饭。
坐在同一张饭桌上的我可以看得出,尽管玛嘉烈竭力保持着平静,但是有些急促的动作依旧透露出,她在那几天的监禁中显然没有吃上什么像样的东西。
我和玛嘉烈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安安静静地享用着食物,直到面前的杯盘不剩下什么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