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页)
沈泊言答:「在下未曾有幸拜会过柳太史。」
「柳老先生对女婿可是非常挑剔。」
「我看得出来。」沈泊言勉强笑一笑,看一眼予翀,嘴角很快耷拉下来,那浅浅一点讥讽化作了深深的沮丧。
「你把柳老先生想得错了。」予翀只说这么一句,话又转回来,「怎样,你帮我,我也帮你,我可以助你达成心愿。」
沈泊言正色道:「假使在下幸得柳二小姐和她全家厚爱,在下深知:非因在下才德,乃是在下福气;若未入他们青眼,亦无可抱怨。无论如何,在下不会强求,更不会借他人之势强求。」
「你想什么呢,我会拿妻妹做人情?」予翀厉目扫他一眼,停了片刻说,「你是宁愿看柳二姑娘嫁给别人?」
沈泊言摇摇头:「在下原本不敢仰攀,谁知竟蒙小姐俯念,在下会尽力一试,或能打动柳太史。」
「拿什么打动,你的诚心还是你的小小前程?诚意和前程别人亦有。你是不是想,待你的媒人和别家的媒人都去了柳府,二老抉择不下,自然去问女儿。到了那时候,姑娘少不得不顾害羞为你说话,柳家人不会与她分争,你倒也能如愿。」
沈泊言红着脸说:「在下目前低微,日后未必不达青云。」
予翀觑觑他,笑道:「原来你也志在青云,我还以为你甘愿只做个文书呢。不过朝中无人提携,想要晋升,不啻于肉身登天之难;或者有个机遇——便是有了,你做文书的,连它的边儿都摸不到。以贤弟的才识,在别处或许还略有希望,可是在大理寺——」他惋惜地摇头,「你拿五年工夫,与我赌一赌?」
沈泊言垂头不语,良久说:「在下知道艰难。但凭本事做好本职,成便成,不成,也不走投机取巧之路。」
「那便正好。正是要你凭本事做本职。」予翀走到他面前。
「你还做你的主簿,我不会立即就举荐你,不然让别人瞧出瓜葛,这事情便也不能成。主簿职位很好,不引人注意,但你还是要时时谨慎,宁可慢一些,不得操之过急。我相信你不会泄了口风,但你的行迹也不能露出来——要格外留神周围共事之人,若被人疑你,寻个由头把你挪开,事情又不能成了。
「若你小心,不会有太大风险,万全起见,我还是派几个侍卫跟着你,你可任意差遣。只要不暴露,你想怎么办都行,一概事皆不需顾虑,中途遇到难处,我设法解决周全。银钱随便使用,你若不自在,开列出帐目就是。」
沈泊言苦笑说:「可在下还没有答应。」
「听我说完,答不答应全在你。」予翀说,「作为交换,我暂且拦住想要上柳府的媒人。你只用领我这一个情,其它是你自己的本事。等事成之后,你央媒提亲,定然——还有一话漏了,先说在前面,做这件事并非柳家授意,他们毫不知情,刚才所说你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是指除我外的任何人,包括柳家在内。此事得了结果,我保证你有底气去柳家求亲,保证柳老先生欣然应允,不仅如此,到时候你就是他最得意的女婿。」
沈泊言半信半疑,但话到此处,即便不为其它,他已被勾起了好奇:「殿下所言究竟何事?」
「我要你破解一桩至今还没能破了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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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乐病中,予翀骂过汤太医,但如今她病愈,他好像也就把之前的不满忘了,仍请汤太医为柳乐诊平安脉。
汤太医年过七旬,主张顺应自然的养生之法,相貌很有几分仙风道骨,性情十分随和。在柳乐还未嫁入王府时,他就去柳宅给柳掌奇诊病,柳乐早已认识他。柳掌奇按他的方子服药后,这一冬没犯过旧疾,柳家上下都十分感激他。
柳乐对他敬重,不肯讲那些虚文缛节,除过病中卧床的那段,后来每次汤太医来,她都搬椅子请他在旁边坐下,看完病还聊上数句。汤太医先前奉皇上之命诊治晋王爷,在王府住过两年,早就熟悉了,故也不拘束。他和柳乐见面时,一个慈眉善目,一个语笑嫣然,倒好似爷孙俩一般。
这一日汤太医来,坐下便说:「王妃气色好了许多,每日的汤药都可减了罢。」
柳乐扭头向巧莺笑道:「好了,总算不必再吃药,可苦死我了。」
谁知汤太医又拿出一个药瓶子,笑呵呵道:「医病的不吃,进补的还不能免。煎药不好吃,给王妃换成丸药,每日只需服上三到五粒——不苦。」
柳乐接在手中一瞧,这圆鼓鼓的细颈青瓷瓶子,和前几天柜子里找出来那瓶长得一模一样,她再倒出几粒淡金色的小丸,颜色丶气味亦和那药无差。她害的又不是王爷那种大病,犯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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