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第9页）

我晃晃悠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好吧，也没多少。”

一路上风吹的我有点晕了，坐着还好，稍微仰头就觉得晕得很。弄得我现在只能在位子上正襟危坐，闭上眼睛忍着一点点恶心。

“喝点水吧，好受些。”悦宁拉过一个小凳子坐在我身边，“要不我给你点些汤什么的？”

我摆了摆手，喝了口热水，顿觉周身通泰，果然多喝热水有好处。

“以后我给你说多喝热水你别嫌弃我啊？”

“为什么？”悦宁奇道。

“因为我现在就被治愈了啊～”

悦宁咯咯笑着：“哥哥醉了都想着以后怎么给自己开脱，真是大渣男～”

“我根本没醉，只是回来风吹的我有些头晕。”我抬起手，用大拇指和中指捏住两边的太阳穴，撑住脑袋揉捏起来。

“好bia好bia～”带着少女可爱的腔调，悦宁靠过来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虽然语气充满了认为我逞强的不屑，但行动上还是关爱居多的。

“对了和你说个事儿……”我闭着眼睛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哥我发现你喝醉后说话好性感啊～气泡音～”

“别闹，我说正事儿呢！还有我没醉！”我颇为无语地反击道。

“好好好没醉，你说吧？”湿漉漉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流露出满满的狡黠。

我无奈地又闭上眼睛，揉捏着脑袋：“想和你商量下，我们的未来。”

听着我似是真的认真了，悦宁乖巧地坐直身子，双臂撑在膝盖上。不得不说她爱猫是有原因的，她自己就像猫一样。

“你看，悦宁，”我一边揉着缓解眩晕，一边说：“咱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学校的了，西京到鹭洲得有快1500公里了，一次来回机票就2000出去了，比我一个月补助可能还高。”

我喝了口水，明显没有刚才热了。

“然后我可能以后还要出国，再回来工作什么的。当然了现在说这些也许有点远，可是想想也挺快的，不过是一两年后的事情。我记得你当初其实也是可以去西京的，但你说你还是想留在东南工作，生活。当时的我的身份，只能对你表示支持和祝福，但现在，尤其这几天后，我可能就需要思考，如果这样我们会不会还是和以前一样无疾而终呢？”

讲到这阵，悦宁明显情绪已经低落了下去。

我眼神微眯，忍住心里的怜惜，我还是要做一件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事情。

“悦宁，无论什么时候谈这种事情其实都蛮沉重的。你算算看，假如我们能活八十年，刨去前二十年都在学习不可能有什么其他任务，60之后人也没什么精力折腾，中年也许就有家庭和其他琐事的折磨，多算也就20年的人生能谈情说爱了，这我还没算工作抠掉的日子呢。和你一场，我整整想你想了四年，五分之一就这样过去了。可能对我而言，我真经受不起再来这么一次了。所以原谅我的冒犯，但我真的还是想问你，你对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想法？你这次真的是认真和我走下去么？”

说了一大堆，我把杯子里最后一点冷了的水喝完，舒服地叹了口气。

此时悦宁的头已经完全低下来了，三千青丝参差披拂，我确实看不出她现在脸上的表情。

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等得我被风吹出的眩晕都散去了，我便索性靠在椅背上，等着时间和她告诉我一个答案。

良久，少女开口了。

“朝一，我还是想说，你这么问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现在想想，我欠你的可能不只是一句对不起。关于未来，我没法打包票，毕竟未来之所以是未来，就在于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只能说……”

讲到这，悦宁顿了一下，带着点哭腔和鼻音。

我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提的太早，也有些太没安全感了，拿一个不确定的事让她表明态度。

但没办法，四年的夜晚太难熬了些。

不管男女，首先都是人，不是只有女生才会注重情感价值，或者有一颗敏感的心。

我的安全感本就不多，现在更是稀有了。

念及此处，我没有做什么安慰的举动，静静等着她续道。

“我只能说，这次发现导师的合作对象是你，我真的很开心。我觉得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神不想让我们分开。不好意思你是无神论者，我只是很感激真的有这样的机会再见到你。本来以为和你聊聊已经是最好了，没想到居然真的再续前缘了。既然如此，我就是真的想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哪怕有很多困难，我还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

“所以，”少女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泛着泪花，“这次换我挽留你好吗？不要离开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说着悦宁就扑了上来，不顾我嘴角和衣服上残留的酒气，吻上了我。

柔软的唇肉渡来了眼泪的咸涩和少女的幽香，但丝毫没让我觉得有什么情欲，有的只有感动。

我们吻了很久，彼此的舌尖扫过了对方上颚和牙龈的每一层沟壑，就像重新一起走过这四年时光给我们彼此的磨难。

刚刚唇分，悦宁就紧紧抱住我，把头依偎在我肩膀上，力度之大就像是要把我揉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