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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抢先接话回道:“回娘子,大公子前天在邙山剿匪只用了三百轻骑就破敌两千,被百姓称为“玉面阎罗”呢。”

季雯桦有些勉强地笑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哥哥,不知道会招多少小娘子欢心。”但梦境中的事让季雯桦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春棠收拾完季雯桦喝完的药后返回说道。“崔中丞刚呈了《历法十谬疏》,说咱们太史局算错了冬至时辰。”

季雯桦突然抓住对方手腕,急切的问道:“今日可是丙午日?”

“正是。。。”

铜漏恰在此刻报时,她数着更鼓望向窗外。紫微垣的天枢星本该隐于云层,此刻却诡异地悬在中天,与十年前祖父下被罢官那夜的星象一模一样。

季雯桦拿起书架上伪装成《女戒》的《晷漏修正表》,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在"子午线偏差"处摸到细微凸起。她拔下银簪轻轻挑开浆糊,查看着上面的内容。

“春棠,取祖父那套浑天仪来,小心些别被人发现。”她将磁石贴在铜制地动仪表面,看着勺柄缓缓转向观星台方位。对着秋菊说“去库房找二十年前修葺观星台的物料单。”

两人刚退下,窗外忽然传来惊呼。西苑那株魏紫牡丹竟在深秋绽开,重瓣上凝着不合时令的晨露。季雯桦伸手触碰花蕊,指尖沾到某种银色粉末与昏迷时梦中星辉如出一辙。

寅时三刻,太史局典簿带着绯袍官员闯进院落。季雯桦将磁石藏入缠臂金,抓起案头未干的狼毫笔:“大人且看,这才是真正的《晷漏修正表》。”

钦天监的铜壶滴漏正在发生奇异偏移。

季雯桦跪坐在青玉圭表前,看着日影与铜表刻度产生半寸偏差。崔氏门生呈上的弹劾奏折里,正以“日晷失准”作为历法失误的铁证。

“季小姐可知晓,令祖曾编纂的《景初历》误差已达三刻?”方侍郎将算筹摔在晷盘上,“按律当斩不过。。。”

话音未落,季雯桦突然起身掀开遮光帷帐。秋阳穿过二十八星宿镂空的铜罩,在地面投射出精细的星图。她将祖父的手稿铺在光斑中,某个特殊角度下,纸面浮现出暗红色批注。

“大人请看卯酉线。”她指尖点在泛起金光的经线上,“祖父早在建和九年就发现黄赤交角偏移,这些修正值本该载入《景德历》。”

方侍郎的玉笏出现裂痕。光照中的数字与太史局存档截然不同,若当真如此,崔氏费心搜集的“误差”反到成了先见之明。

暮色降临时,季雯桦在祠堂见到了祖母。沉香木供桌上,老夫人腕间的翡翠念珠首次离身,她带来了崔氏新送来的《女诫》新注。

“你以为改几个数字就能逆天改命?”苍老的手指划过季雯桦腕间棱形伤疤,“季氏女儿的血,从你姑母那代就开始流了。”

“罢了,你不日便要及笄了好好准备。此事你无需操心,退下吧。”

“是。”季雯桦回到自己的院子,忽然想起梦中祖父的血书。供桌下方隐约露出半幅泛黄画卷,画中女子戴着与她相同的青鸾玉簪,身旁的浑天仪上刻着“景曜”二字那是五十年前被废的年号。

更漏声里,观星台方向突然钟鼓齐鸣。春棠慌张跑来,发间沾着银色粉末:“娘子快看!太爷的木日晷裂……裂成两半了!”

夜空中的赤色星辰正在缓慢分离,宛如被无形磁石牵引的双子。季雯桦摸到枕头旁的磁石,突然联想起梦中铜晷炸裂以及青鸾簪破碎,何故会做这样真实的梦着实有点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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