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面（第3页）

晨晖，大亮。

“且不说能如此快的反应过来凶手是谁，就说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精妙。”马一匹接一匹地调过头，队尾的厉缓缓现身，“像沈将军这样的人才，能主动投诚，真是大京的福气。”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厉统领说笑了”沈自寒摘下面具，清澈明秀的样子让人想起他不过弱冠。

“沈将军……”闻言，厉顿了顿，不由笑出声“还真是聪慧啊。”

沈自寒报以微笑，就像他的回答似滴水不漏。他听出厉这段话里藏着替孤山冕宁或试探，或监视的意味，不过……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姬存杀害周辅恩”牵扯多方势力，他戴上面具：

一“石”可借阙天处之名抓住替罪羊姬存，救下孤山千灵。

另一“石”可借“看住”孤山千灵之名为“勾引”孤山千灵做准备。

孤山冕宁的话犹在耳旁，沈自寒低头看着孤山千灵，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他可不想让孤山千灵恨上自己。

沈自寒取下腰侧的镜坠，裂纹攀缘碎块，拼凑出一汪桃花，他握紧拳头，将碎镜紧紧包裹在掌心。

*

几个时辰后，栖瑶殿。

“沈！”自寒？孤山千灵从床上坐起来，看见熟悉的背影正往门外走去。

“等等，你昨夜……”话音未落，沈自寒突然转过身，伸直双手朝她掐来。

猛烈的窒息感冲上头，孤山千灵涨红了脸，她下意识想扒开沈自寒的手，却听见他喊她：“灵儿！灵儿！！灵儿！！！”

孤山千灵寒毛竖立，一下看清了眼前人。

母妃？！

原本还是沈自寒的脸变成了姬存。姬存泣涕涟涟，矜贵夺目的面容不复往日光采，着一袭囚衣，发髻凌乱，与昨夜的样子赫然不同。

脖子上的手不断收紧，孤山千灵艰难地呼吸着。

“灵儿，灵儿——求求你，求求你告诉皇上真相！本宫不想死，本宫不想死啊！！”姬存脸上隐约显出几条血痕，就在孤山千灵快要断气时，一股新鲜的空气灌入口中。

姬存松手了。

孤山千灵惊魂未定，而姬存像是恢复了意识，她垂着头，长发挡在五官前，僵僵定住。

突然，“啪——”一声清脆，血浆炸开，溅红了孤山千灵的半张脸。

人头掉落，她亲眼看着母妃将手放在脖颈上，自己掐断了自己。

……噼里哗啦——！！！

雨水打在纸窗上，仿佛憋了千百个轮回，孤山千灵瞳仁骤大，猛地坐起身子，却发现目之所及只有灰蒙蒙的四面墙……

下雨了，泪水浸湿脸颊，母妃惨死的模样恍惚仍在眼前。

而她，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