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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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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没有什么以命抵命的祭坛秘术,沈自寒在孤山千灵骑马冲进城楼时,就注意到了楼台上密密关注一切的皇帝。

突发头疾躲入厢房,不过是皇帝想趁机弄清孤山千灵为何执意求见氏无名,一旦要对氏无名的不慎反应有所行动时,他好装作无事人摘干净。

沈自寒想起氏无名头颅里的独门毒针,他早就知道是皇帝安插在楼台上的暗卫刺死了氏无名。

至于皇帝为什么要灭掉氏无名……不是因为害怕被孤山千灵发现自己是被醒魂术救醒的,而是因为孤山千灵口中的那个梦,那个皇兄遗孽趁乱逃离的暴民日,那个五年前的七月初七。

台烛摇曳,弯起的笑眼里闪过几分似快要大开杀戒的阴狠,沈自寒没入暗处,就像蝉蜇伏进黑夜中。

十年前,一招离山计,一夜皇权倾。

年幼的他父死母亡,从世子沦为奴隶,人人欺辱,全都因为眼前这个当朝皇帝,他谋权篡位的皇叔——孤山冕宁。

今朝再入大京,孤山冕宁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最欣赏的鹰犬,面前的宠臣,竟是背负血海深仇而来。

“沈将”孤山冕宁话锋忽转,指腹摩挲着玉扳指内壁:"你可知朕为何要杀掉氏无名?”他将目光移到沈自寒腰上的碎镜流穗。

“回陛下,臣不知,臣听闻任何人不得擅闯祭坛,无奈公主发现唤魂术一事,臣怕祸于此出,于是趁机传书。”沈自寒看出孤山冕宁的疑心,不假思索道。

“沈将啊沈将,你果然知朕如斯”说着,孤山冕宁解下腰间蟠龙玉佩系在青年腰间,大笑:“沈将这镜佩碎了半块,一直留在身边,配得上你这倜傥将军,如此在意?”

沈自寒垂眸看了看蟠龙玉佩旁的镜佩,眼梢缱绻出几分笑意:“臣在意的,又何止这半块碎镜。”

“呦,沈将这脸怎么受伤了?”烛火摇曳,孤山冕宁近看,这才发现沈自寒脸上有道浅浅的口子。

“回陛下,小伤罢了,是今日楼台上为保护公主才……”

话音未落,孤山冕宁突然叹了声:“可惜千灵不愿住进朕安排的新殿里。想当初招安氏无名,不过是想用秘术让千灵苏醒,引至城楼众人皆知,以便要挟其母妃替……”

说着,孤山冕宁顿住,目露凶光,他对沈自寒道:“虽说氏无名之死已告一段落,可朕希望千灵往后,只需要知道她是因氏无名以魂换魂而醒的便好。”

碎镜碰玉佩发出脆响,沈自寒呼吸忽滞。他知道:

孤山冕宁,杀兄弑父,阴狠怀奸者也。

对此人来说,孤山千灵这颗棋子只能到这了,倘若再生出事端,恐怕……

“朕看千灵似乎与你有缘,不知沈将可愿替朕监视她?”

“监视?”

沈自寒身子一僵,恍惚间,幼年的那日角隅深潭再次浮现眼前。

“救命,救——”刺骨的潭水夹着冰碛扎进四肢,他蜷起瘦弱的身体,在水即将扼住呼吸的刹那,一枝桃花迎面探入。

水影动荡,岸边突然传来道着急的声音:“快抓住!”

他拼命抓住粗桃枝,终于摸到岸边。

桃花飞籁,湿漉漉的额发搭在眼前,他正欲起身,却见脚下澄澈映出弯娇俏倩影,点翠流苏垂坠双耳,一对杏眼秋水滟滟,恍若月下蛟花自镜中而来。

他一怔,抬眸,素白的小脸泛起红晕,只听见对面说。

“你好,我叫孤山千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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