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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只想着贺荣安,连笑都没对贺青昭笑一下,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赢得贺荣安的真心,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让贺荣安多看她几眼。

后来贺青昭到了三岁,心智远超同龄人,不再流着口水喊着妈妈往她怀里扑,他冷静地躲在一边偷偷看她,看到她不开心,就主动在她面前背诵古诗词逗她开心,她依旧开心不起来,对他笑也笑得很勉强。

直到贺荣安三十岁生日宴,才三岁的贺青昭当众背诵很长一大段祝寿词,逗得全场观众哈哈大笑,齐齐夸赞她“教子有方”。这时候所有人都夸她,连一向对她冷漠的贺荣安也对她有了好脸色,甚至给了她笑脸。

那一刻,她满心欢喜,再看向这个三岁的儿子只觉看到了满满的希望!

从那天起,贺荣安对她不再那么冷漠,每周都会回来三天,陪着她一起吃晚饭,跟她聊一聊孩子的事。

“昭昭别玩了,爸爸今天要回来,我们要赶在爸爸回来前把《蜀道难》背下来。”

四岁的贺青昭依依不舍地放下玩具车,坐在书桌前拿起古诗词书籍,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

“昭昭别玩了,爸爸今天晚上要回来,把兰亭序再临摹两遍,等爸爸回来写给爸爸看。”

四岁半的贺青昭握着毛笔一写就是一天,写到手腕酸痛、手指发抖,写得浑身冒冷汗,最后倒在了地上才得以休息。

“昭昭你今天太不乖了,竟然只顾着跟猫玩儿,连钢琴都不练了,妈妈必须要惩罚你。”

五岁的贺青昭被罚练琴到半夜,而那只陪他玩了一下午的橘猫,被钟瑾丢了,再也没找回。

“昭昭,这次书法大赛,你一定要得第一名!你得了第一名,爸爸就会回来看我们。”

“妈妈,我要是得了一名,可以给我买只小狗吗?”

“可以,只要你得了第一名,妈妈就给你买只雪白的京巴。”

“昭昭,这只京巴不能再要了,因为爸爸不喜欢。”

“昭昭,这次围棋锦标赛,你一定要得冠军,爸爸喜欢聪明的孩子。”

“那我得了冠军,能送我一只鹦鹉吗?鹦鹉不咬人。”

“可以,只要你得了冠军,妈妈就送你一只亚马逊绿毛鹦鹉。”

亚马逊鹦鹉很灵性,也很忠诚,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

七岁的贺青昭得到亚马逊鹦鹉后很开心,脸上的笑容都多了,有了正常儿童该有的鲜活劲儿。

“昭昭,爸爸说了,玩物丧志,鹦鹉不能要了。”

七岁的贺青昭终于爆发,举起玉做的棋盘砸在了地上,玉石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男孩也吼出清脆的质问声:“钟瑾,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儿子?”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我不把你当儿子还能当什么?别闹了!爸爸不让你养鹦鹉也是为你好,他爱你、看重你,把你当贺家继承人培养才希望你更优秀。”

七岁的男孩第一次对“爱”产生了怀疑,这是爱吗?可为什么这样的爱只让他觉得很难过,让他很累呢?

“昭昭,爸爸今天要回来,把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再弹奏十遍。”

“昭昭,爸爸说了,金鱼也不能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上午把奥数做完后,再把书法练两遍,下午练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贺青昭不再叫她妈妈的呢,大概就是从鹦鹉被送走的那天起。

那天贺青昭七岁,从那天起,他再也没叫过她妈妈,再也没对她笑过。

贺青昭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贺荣安提出离婚,她哭着挽留,贺荣安理都没理她,冷漠无情地把离婚协议书扔到她面前,她躲在房间放声大哭,十六岁的贺青昭站在门外守着她哭。

也是从那天起,贺青昭把贺荣安视作仇人,拼尽全力往上爬,用尽一切手段与贺荣安作对,打压贺荣安晋升。

贺青昭以自己的婚姻为条件逼贺荣安结扎,未必是为他自己,也有可能是为了她这个无能又自私的母亲。

她跟贺荣安结婚十八年,非但没得到贺荣安半分爱意,甚至还被贺荣安厌恶记恨了十八年。

她知道,贺青昭是在替她出气,她没得到的东西,贺青昭不希望别的女人也得到。

所以贺青昭要阻止贺荣安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他不准别的女人跟贺荣安婚姻美满、子孙满堂。

她知道,贺青昭是为了帮她稳固住“贺荣安儿子的母亲”这个头衔,才会做出那件事。毕竟以贺青昭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能力,根本不用在乎贺荣安有没有儿子,哪怕贺荣安生一窝儿子,也威胁不到贺青昭半分。

钟瑾越想心越痛,痛得几乎要碎裂。她突然站起身,眼眸血红地瞪着贺荣安。

贺荣安也看向她,眼中也布满了红血丝。

钟瑾突然站起身走到贺荣安面前,抡起巴掌,啪一巴掌搭在他脸上,打完后,她又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脸,一边打还一边歇斯底里地吼:“我该死,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我才应该躺在里面!”又指着贺荣安的脸说,“你也该死,贺荣安你该死!”

随即她疯了似的掐住贺荣安的脖子,然而她刚掐住,便被贺荣安一脚踹开了。

贺宗浔急忙上前托住钟瑾,并对贺荣安说:“二叔你冷静点,二婶也是太担心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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