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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珠莫名地想到了这个描述。
她不打算遵守跟裴晏迟的约定,自然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认为裴晏迟也在等待着一个毁约的时刻。
可惜她不是原身,更不是猎物。
裴晏迟想看见的破绽,是半点都不会出现的。
所以,云上宗嘛,一个两个,反正都是以后要被裴晏迟撕成碎片的命。
既然她是下凡晏劫,只要自己人不死、裴晏迟血到手,别的又有什么关系?
此念一时起,刹那天地宽。
越明珠转头,直勾勾看向守门青年,假装惊讶:“申时就该结束了。如今已过申时一刻,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青年愣神,竟没想到越明珠听不懂这么明显的排挤,短暂支吾后又挺直腰板:“总之你要么等着,要么出去……喂,你做什么?”
“容越明珠!”
暗含讽刺的警告声蓦地拔高,伴随着惊起奔腾的马蹄飞踏,场面瞬间一团糟。
这些看好戏的弟子是一个都没想到,容越明珠竟然无视门禁,纵马闯进去了!
一时间,竟然没人敢拦。
长鞭扬起,骏马嘶鸣,飞溅尘土中隐约可见少女眉眼,熟悉又陌生。
等二师姐谢霜袭出手拦人时,马车已飞驶至越明珠厢房外一墙之隔。无数人或见或听到这场闹剧,若非亲眼见证,都不敢相信——
那道身影竟是容越明珠!
越明珠丝毫没有犯了事的觉悟,跳下马便直接问谢霜袭:“你们讲法早已结束,却故意不通知我,是想让我在府邸外苦等吗?”
出身第一宗门,大家都是体面人。被挑破的谢霜袭面不改色:“看来是通知晚了,有些误会,容师妹先坐下再说吧。无论如何,府邸内纵马还是不妥。”
“不了,我要休息。”
越明珠利落拒绝,将驭马的鞭子随意甩在地上,径直向三丈之外的厢房走去。余光都没落在这一行人身上,料定了谢霜袭不会跟她当面起冲突。
谢霜袭的确没有动静,反倒是她身后一个墨衣弟子沉不住气,不假思索地抬手起诀。
免去身份,修士对凡人最大的话语权,就是灵力与术诀。
不想让她走,自然有百种招数。
只要她会畏惧,便在武力的绝对压制前无可奈何。
然而容大小姐看起来丝毫不惧直指命门的罡风,步履不乱,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往前走。
那墨衣弟子自然不敢动真格,又将罡风收回,但见越明珠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落他面子,他瞬间恼羞起来,三步并两步飞至越明珠面前,召出剑:“容越明珠,你——”
锵!
剑锋碰撞,卷起一地残花落叶。
漫天枯色之后,是少年清隽人影。
然而定睛时,最先看见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看见他长剑上泛起的冷光,与那双比剑还凛冽的眉眼。
墨衣弟子一时愣神。
裴晏迟却已收起剑,退了一步,将路让给越明珠。
大小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那弟子,拎起裙摆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命令:“你关门。”
这时候,弟子才恍然明白这人的身份。竟然是方才来报的,越明珠从不夜城买回来的奴隶!
等等……奴隶!?
他唰的一抬头,从即将合拢的门缝里同少年四目相对。
砰,门关上,直到身后同门连喊他三声,墨衣弟子才发现自己背后起了冷汗。
除此之外,脑子里还都是越明珠刚才那淡淡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同她艳惊四座的脸一样刺人。
只消一眼,便戳到人心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