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第1页)
结果孙家衰落,他老子为了与孙家切割,根本不敢张扬,怕给人留了话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革职丢官。等到事过境迁,他家终于敢生出救他的念头时,却已来不及了。
海礁目前查到,那侍郎府嫡长子回家后,并没有撵走这个美妾,还和她生了儿子。兴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江家旁支子弟来投奔侍郎府,才会如此顺利吧?侍郎府会愿意为了洗白嫡长子而替江家翻案,估计也少不了这个生子有功的美妾从旁劝说。
眼下海礁只知道,那江家旁支子弟知道许多机密,很可能是想说出江家是替人做挡箭牌丶工具人的真相,将江家代人贿赂抚宁县令的事实强行解释成是有人利用江家阴谋陷害抚宁县令,把侍郎的嫡长子洗白了。到时候就算江家难以翻案,江家嫡支的罪名难消,好歹也能让侍郎嫡长子摆脱了原本的罪名。
海棠对此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洗得白?!江家嫡支的成年男丁都已勾诀伏法了,若是现在翻案,岂不是在说山海卫与永平府办了冤假错案,杀错了人犯?那是在断山海卫指挥使丶永平知府以及其他办案官员的前程,谁会犯这个蠢,任由侍郎府胡闹?!」
海礁冷冷一笑:「经手案件的官员自然不会犯这个蠢,可永平知府已经任满,年前回京述职,开春后便有新任命了。倘若侍郎府安排了自己人去接任永平知府之位,后来的事不就由得他们做主了?」
继任者出于私心,不顾前任的前程,随意污蔑对方判错了案子,这种事又不鲜见。侍郎府的嫡次子残疾,庶子却十分出众,哪怕侍郎本人不在乎嫡庶之别,侍郎夫人也会急不可耐地为嫡长子洗白,好将他重新推出来争前程,免得偌大家业最终便宜了庶子,正妻嫡子却要看庶孽脸色度日的。
海棠想明白这一点后,忙正色对兄长道:「哥哥,我们不能让侍郎府得逞。不管是为了你上辈子的死仇,还是为了咱们海家在永平府老家能得享清静,我们都绝对不能让侍郎府成事!」
「这话还用你说?!」海礁冷哼一声道,「我如今就想找小金问清楚,宫里对侍郎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倘若也同样厌烦得紧,我就赶紧收集一波证据交上去,好让他家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江家人也休想再掀起风浪来!但如果宫里不想闹大,还想要维持朝中安稳……」那他就不能明火执仗地对付侍郎府了,需得另想法子来报复他们翁婿郎舅。
海棠想了想,握住兄长的手:「哥哥别着急,这事儿我们慢慢想办法。反正我们这辈子发现仇人发现得早,他们如今权势大不如前,还要设法自保,能钻空子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我合力,定能想到法子,出了上辈子那口恶气的!」
第1067章冷静
海礁冷静下来,思考着自己能做的事。
那侍郎府女婿上辈子的罪证,他倒是很清楚,无奈那起码是十年后的事了。就算当中有「旧案」,以如今朝野形势的变化,只怕也做不得准,无法为他所用。他眼下能做的,就只有打听对方新的罪证,好寻机将其扳倒了。
不过,那侍郎府女婿目前还年轻,在六部里只是做个不起眼的小官,平日里有上司同僚盯着,未必有能耐做出什么大事来。他想要放开手脚贪赃枉法,恐怕也要等到外放地方为官之后了。到时天高皇帝远,只要他岳家还在朝中屹立不倒,他就能肆无忌惮地行事。
难不成要等上十来年,才能报了上辈子的仇?!
海礁越想越心焦,觉得自己等不到那时候了,还是先把仇人的岳父给解决了吧。正巧,那位侍郎大人刚刚安稳下来,便按捺不住想要搞事,惹得新君与许太后厌烦。不过那是不是后者对外编造的藉口,他都能当真,就想办法收集那侍郎的罪证,为君上分忧吧!
他若再立一回功劳,说不定这仕途还能走得更顺一些。
海棠看着兄长似乎有些急躁的模样,便安抚他道:「哥哥,心急容易出差错,你冷静一点。如今敌在明,我们在暗,他不知道我们在盯着他,以为山海卫贪腐案的风声已经过去,他就能在暗中做手脚了。我们正好抓他一个现行,叫他无可辩驳。这回是他自个儿作死,不是新君排除异己,即便是孙派馀党,也挑不出理儿来。新君正好可以铲除一个心怀叵测的逆臣,顺道将与他相关的其馀官员,也贬的贬,革的革,从朝中清理出去!这是大势!不但合乎宫中心意,就算是朝中文武大臣,还有永平府丶山海卫的官员们,也都会支持你的!」
海礁深吸了一口气:「小妹,你说得对。越是在这种时候,我越不能急!他的靠山都露了马脚,马上就要跳进自己挖的坑里了。等这靠山倒了台,他便是秋后的蚂蚱,再也蹦躂不起来了!到时候我再对付他,便易如反掌,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他的注意力还是在那上辈子杀了他的贪官身上,海棠只能无奈地劝他:「哥哥,就算是侍郎府倒了台,你要对付仇人时,也要照足规矩做好,不能叫人挑出错出来。你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大好前程,又即将迎娶心上人,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又怎能为了他这种肖小,就冒葬送前程的风险呢?!」
海礁怔了怔,回过神来,心中倒是有几分后怕了,后背都冒出了汗:「小妹,多亏有你在。若我当真因为一时冲动,为了报仇就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叫人发现了,那我这辈子就真的赔进去了,实在不值当!」上辈子他虽然过得苦,但好歹也有了熬出头的希望,只是被仇人葬送了而已。这辈子他拥有了那么美好的人生,亲情丶爱情丶友情丶学业丶前程……所有的遗憾都被弥补了,他又怎能再让自己的人生葬送在仇人手中?!
那种人生来便是坏种,就算没了靠山,也不会停止做坏事的。他总有抓到对方把柄的一日,何必心急?何需心急?!
海礁再深吸几口气,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冷静下来了,方才道:「这仇人既然早早就与孙家人有勾结,说不定他眼下就已经跟孙家人纠缠不清了,只是世人未曾留意罢了。我会想办法打听打听的。只要他真的做过不该做的事,等到他岳家倒台,我便告他一状,包管他跟着他岳家一道倒霉!孙派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与新君和许太后有仇。我就不信,新君和许太后知道他心里藏奸,还能放过他!」
到时候,朝中的大臣只会以为此人是受岳家牵连的,根本不会想到海礁头上去。
海棠见海礁不再冲动,心里也安心了许多。她想了想,才道:「我方才给金大哥写了一封信,他若是不在家,可能要明后天才会有回音。等他那边有回信来,我再问他宫里对那侍郎府的真实态度。若是宫里也嫌侍郎府不老实了,哥哥你收集到证据,只需要往上一送,后面的事就不必你再操心了。」
海礁点点头,随即又发现不对劲:「你怎么会给小金写信?」金嘉树这回进京后,与他们兄妹的通信就停下来了。有事他会直接上门询问,不需要海棠再写信去告知。眼下快过年了,小妹海棠明知道金嘉树很可能会进宫,无缘无故写信给他做什么?
他又问:「你打发了谁去送信?」
海棠咳了一声:「就是你吩咐来帮家里跑腿的那几个少年。哥哥不是说过,他们嘴挺紧,我可以放心吩咐他们去办私事吗?」
海礁无言地看着小妹。他说的让那些少年去办的「私事」,其实是指小妹想要采买文房衣料之类的小物件,找熟悉京城的本地跑腿,比派家里的仆从强。他可没想过让他们给小妹和未来妹夫递情书呀!虽然他相信那些跑腿少年不会乱说话,可这种事叫外人知道了,总归是会让人满心不自在的……
海棠冲着哥哥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我也没在信里说什么,就是陆爷爷如今心情不大好,我通知金大哥一声,让金大哥找些事来分散陆爷爷的注意力,免得他老人家在家太过清闲,老爱胡思乱想什么的……」
海礁默了一默,心中暗叹一声,还是决定这回放过小妹:「陆爷爷还是在为陆家忧心吧?陆家那边只怕是真的救不得了。陆爷爷的亲儿孙还好,他那个堂兄是注定了死路一条。孙家的案子如今还在审理,尚且因为涉及到不少人事,进程缓慢,可陆家的案子却进展迅速,无人阻拦。他们先是依附孙家,得罪了朝中的忠臣良将;而后又为了自保,出卖孙派盟友,得罪了同党。如今他们是两头不讨好,无论是哪一派,都恨不得他们早日去死。若不是内阁有陶阁老力主只诛首恶,不牵连无辜,恐怕整个陆家都要栽进去。眼下看来,不曾犯事的妇孺与旁支,应该能有一条活路,运气好还能回乡耕读,运气不好,也不过是流放他乡罢了。」
陆栢年被流放后,过了三十多年的苦日子。陆家人抛弃了他,换取了三十多年的荣华富贵,如今也该去尝尝他所受过的苦了。那本就是因果循环,理所应当。
第1068章自荐
海礁认为陆家会有如今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他一点儿都不同情他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