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页)
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崔千钧脸上挂着的笑意还未褪的彻底,他带着未尽的笑回头瞪了楚越一眼,好像在说:滚过来。
楚越低着头跟在崔千钧的身后,见到了翠山的大当家毛峰。
毛峰,人如其名,毛特别丰盛,乱糟糟的长发盘根错节的装点在脸上,脸上除了长发以外,还有那长满了全脸的胡子。
由于毛发过于旺盛,所以从远处看,他整个脸都是黑乎乎的。
凑近了一看,才看清什么叫真正的黑,楚越心想:人怎么能黑到这种程度?
毛峰腰间别着钝刀,两手扣在刀柄上,蓄势待发道:「崔大将军,我们翠山和你们戍甲营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了,你为何教唆你的义子杀人?」
那混亮憨厚的声音在楚越耳边响起,似是要贯穿楚越整个耳骨。
崔千钧挡在楚越面前,高大威猛的身躯替楚越遮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
「毛大当家说我弱不禁风,拿不起刀的义子杀人,可有证据?」崔千钧那双桃花眼在日光的刺激下半眯半睁着,透着一股狭长又短促的盛气凌人:「还有教唆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崔大将军可别欺人太甚!你想要证据是吧?我就给你证据。」毛峰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弟兄辛苦一下,「把尸体抬上来。」
三具尸体整齐排列在崔千钧和楚越的面前,崔千钧倒是稳如泰山,楚越却是心慌意乱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三人死于谁手。
他倒是不害怕毛峰,也不害怕翠山的土匪,只是害怕崔千钧知道这事,会厌恶他。
「弱不禁风,拿不动刀」这八个字,对于楚越来说,是莫大的讽刺。
「这三人面目全非,如何能判断死于谁手?」崔千钧斜睨了一眼尸体,又将目光弹到毛峰那张黑如煤炭的脸上,丝毫不惧道。
毛峰气急败坏的指着崔千钧,也是指向崔千钧身后的楚越:「有人看见你义子杀人,就在那晚,你让他出来对质,我就不信他还敢狡辩?」
久闻翠山大当家最讲义气,他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从楚越怀里掏出来的荷包,楚越那晚也没有回来,这桩桩件件串联在一起,崔千钧心中已然有数,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我那义子怕生。」
毛峰:「……」
「崔千钧,你别太护短!」毛峰顿时气血翻涌,成了火烧全毛的窜天猴。
崔千钧始终将楚越护在身后,可楚越不想当缩头乌龟,就站了出来。
他走到那三具尸体面前,有理有据的说:「他们都是死于刀伤,此刀为钝刀。」楚越瞥了一眼毛峰身上和他身后兄弟腰间别的刀,「和毛大当家身上携带的,倒是如出一辙。」
「你……」毛峰顿悟,恍然大明白的看着杀人凶手:「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自相残杀?」
楚越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说。」
毛峰虽然重义气,可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大字不识几个,脑子也不太灵光,他一看这架势,自己都猜出来了,还在这里丢人干什么。
随即带着翠山的兄弟们回了山里,好生安葬了这三位自相残杀的小兄弟。
一场血案引发的误会结束了,可在崔千钧这里,并没有结束。
崔千钧将楚越拉到营帐里,坐下来沉下脸来问:「他们真的是自相残杀吗?」
楚越没说话,没说话就代表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