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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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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素色荷包染上了流光色纱,上面豆大点儿的小字似是印上的朱砂痣。

而在崔千钧看来,那是鲜红的血。

——红情凉薄的诛心泣血。

崔千钧将那枚荷包从楚越的怀里拽了出来,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像是触碰了某种禁忌。

他忍不住去想:那枚荷包明明送给了劫匪,怎么会出现在楚越的怀里?

楚越不见的那晚,是不是去要荷包了?

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要回来的呢?

许是这么多年在战场上沾染了戾气,崔千钧眼中钝上了迟疑。

他不敢想,两年来的朝夕相处,致使他自认为十分了解楚越。

不过是个孩子,能有多大的手腕?

楚越现在还没醒过酒来,看他这烂醉的样子,还是那个只知道和自己撒娇的屁大点儿的孩子。

崔千钧紧紧的攥住从楚越怀中掏出来的荷包,没皮没谱的解下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荷包,噎入楚越怀中。

到底是两年的日夜相处,早就在瓢泼大雨中的相依为命中厮杀的酣畅淋漓,如今大抵融化成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生死与共。

两年的真心实意做不得假,崔千钧混成一锅浆糊的脑袋突然开了窍:

怪不得那日那小崽子脸那么臭,原来是为了要荷包了,不是为了要钱。

崔大将军现在才想起来人家一直说的都是荷包,他在心里说:想要荷包直说不就完了?小崽子还瞒着我,还从人家手里抢回来。

他抬头望向明月,好似见证了楚越内心的清明澄澈。

明月醉人,亲如骨血。

霎时间,崔千钧心如明镜。

一手揽起楚越的腰,一手托住楚越的膝弯,大步将楚越抱回营帐后,自己拿着楚越或偷或抢回来的荷包回了营帐。

荷包空空,却是重如千钧。

所有的私欲情义装进荷包里,将荷包装的满满当当,崔千钧反手将荷包扣在床边,就当它是自己的罢。

虽然,本来就是。

次日

楚越是被昨晚的烈酒炸醒的。

烈酒割喉,石沉肺腑。

导致他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

昨日的酒还没完全醒过来,所以楚越醒的很的晚,而崔千钧早早的就在楚越的营帐外等候了。

楚越一睁眼就看到了营帐外的阴影,在明光的影射下,优美凛冽的线条戛然而止。

——他要进来了。

楚越迷糊中糊了一把脸,试图以全新的姿态面对崔千钧。

崔千钧给他带了醒酒汤,见营帐内传出动静,崔千钧就端着醒酒汤进去,怼在他面前:「喝干净了。」

楚越咕咚咕咚的喝完了醒酒汤,脑子也清醒一些。

可越是清醒,就越是沉沦。

他的头越埋越低,就要埋进被子里。

忽然,被子被高高在上俯视着他那些小心思的人扯到天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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