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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那份记忆不允许多托雷去控制那份感情。

甚至，更可恶的是，多托雷没办法抹除那段记忆，因为那段记忆已经深深与他本身的记忆相互融合，无法分离，除非多托雷愿意舍弃自己全部的记忆来将那份记忆彻底抹除。

但这样的代价太大，赔本的生意，任谁都不会去做。

“你跟她一样吗？”阿倾冰冷的注视着他，“你跟她不一样，她不可替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承认你？”

“都是‘多托雷’，哪里不一样了？甚至那些记忆我都有！”名为嫉妒的情愫在心中疯狂生长，扭曲的感情撕扯着他，猩红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女，对上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忽然一瞬间，他的心脏刺痛了一下。

他咬了咬牙，扯开阿倾身上的绑带，将她从实验台上拽了下来。

“滚。”伸手把她推出自己的实验室，多托雷重重摔上门，“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实验室再次陷入安静。

阿倾理都没理他，抬腿就走，丝毫不管那人此刻究竟经历着什么样子的感情撕扯。

他不是多托蕾娜，他所有的一切都与阿倾无关。

而实验室中，多托雷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想要将那些记忆从自己的脑海中撕裂出去，但记忆早就融合，他想做也做不到，忍着记忆混乱的痛苦，他的心脏同时承受着混乱感情的撕扯，理智告诉他保持清醒，那不过是实验品，可陌生的感情不断浸染他的理智，记忆中的女孩一遍一遍拥抱‘他’，将‘他’从那个村子带走，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和教育资源，甚至后来教令院的人驱逐‘他’时，女孩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她给了‘他’绝对的信任，也给了‘他’绝对的支持与承认。

在那个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怪物的世界，唯有她告诉‘他’，‘他’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瘫坐在实验台下，一只手捂着脸，猩红的眸子中翻涌着不甘与嫉妒。

嫉妒，多难得的感情，对于一个天才来说，他很少会产生这种感情，因为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所有其他的人都像没有开智的蝼蚁，不值得他留下目光，那些人的性命更加不值一提，又怎么会让他产生嫉妒这种感情？可现如今，就是这种感情将他几乎要逼疯。

为什么不是他？同样都是‘多托雷’，为什么他不可以？

多托雷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阿倾宁愿心中一直住着一缕孤魂也不愿意接纳实实在在存在的他。

人是一台复杂而精密的机械，而拥有了人类感情与思想的人偶更甚。

神明可以创生，不过是他们掌握了精密的技术，多托雷相信自己只要掌握了那种精密的技术，同样可以创生。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他也同样做到了。

那是不是就代表，阿倾没有接纳他只是因为这太复杂而精密的机械出了偏差或者错误呢？

或许只要他将偏差拨正，将错误修复，到那时，阿倾一定会接纳他……

“不……不可以……”

阿倾会不高兴的。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在多托雷的脑海。

他想笑，但嘴角扯了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现在让他更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做任何对那个女孩不利的事情了。

多托雷就算只是想想，心脏就会莫名其妙撕扯疼痛，甚至直接达到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大脑几近空白的程度。

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

阿倾现在只觉得多托雷这个老登终于疯了。

多托蕾娜是多托蕾娜，他是他，什么叫凭什么不能把他当作多托蕾娜？他自己不觉得这话有毛病吗？

她现在感觉多托雷晦气的很，一秒都不想在他的基地里多呆，出了基地，就叫人快马加鞭地给她送回家。

恰逢散兵在家，她连忙走过去：“哥哥！”

闻声，散兵扭头，见阿倾急匆匆地朝自己走过来，立即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阿倾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阿倾摇摇头，没有多说，只道：“哥哥小心多托雷，他不是我的朋友！”

明明之前她还亲口承认那是她的朋友，现如今又变了卦，散兵回想起她之前说多托雷的身体里不是他原本的灵魂，再联系现在阿倾的话，他大概也猜到多托雷的灵魂又回来了。

那个对他们友好的灵魂消失了，而现如今这个恶心的灵魂回来了，散兵必须多加小心，毕竟他们不知道那个老狐狸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

“好，哥哥知道了，你也多加小心。”散兵抬手揉了揉阿倾的头发。

原本情绪还没有那么崩溃的阿倾，但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后，便再也忍不住，仿佛终于找到发泄地一样，混乱的情绪彻底崩塌，一瞬间将她淹没，阿倾有些委屈的抬头：“哥哥，我的朋友走了，我找不到她了……”

她的朋友走了，而她现在还没有找到前往那个世界的路径，阿倾没有办法再见到多托蕾娜了。

散兵一愣，随后伸手将阿倾抱进怀里，安抚的揉着她的头发，“乖，阿倾不哭，哥哥帮阿倾一起找，一定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