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3页)
毛公公引他们到后殿,梁恒知道后殿是圣君放松心情的地方。
过一座石桥花池,便见前殿四门大开,殿内数十宣纸高挂垂落于地,纸上丹青山河倾泻而下,亦有美人掩面,文人相醉,剑客独舞。
置身其中,仿若行于娑婆地,见一切如我。
平缓的声音从重重丹青后响起:「怎么今日,都来了?」
梁恒绕过画卷,看清了圣君的模样。
男人鬓发苍白,碧带束发,白衣松垮,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握笔的手是沾了不少乌墨,行笔间姿态潇洒,听见脚步声,他挽袖搁笔,抬起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着来人。
日光明亮,穿堂风吹动万千画卷,梁恒迎光玉立,深邃乌黑的眉眼压住那一片白。
圣君看了梁恒一眼,又把目光放回自己的画上,随意道:「要是无事禀报,就自己找地方坐吧。」
梁恒寻了一处坐下,赵青酌则坐在圣君对侧。
赵青酌道:「父皇,儿臣进宫见您,刚好遇见久熙,便一同来了。」
「嗯,」圣君点点头,把手中的画递给赵青酌,问:「看看,朕这几日仿淮衍居士的山菊图,如何?」
赵青酌接过,看了几眼,说道:「儿臣觉得,父皇这副山菊图要比淮衍居士多一分洒脱之意。」
圣君闻言,向梁恒招招手,「梁恒,你过来看看。」
梁恒过去接了山菊图,仔仔细细看了一会,然后才放到案上。
圣君看他:「如何?」
「臣不懂书画,只觉得圣君这画,与淮衍居士的山菊图并无不同。」
「哈哈哈哈,」圣君大笑起来,摇摇头:「梁恒,朕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又叫毛公公进来,把这副山菊花挂起。
赵青酌坐在一侧,见父皇与梁恒讲画,他眸色冷下去。
圣君讲累了,他命人呈上丹药,就着茶水服下去,方觉得胸中闷滞少了几分。
许是今日心情不错,他还记得太子还没走,便问:「青酌,你还有什么事?」
「儿臣这几日帮父皇协理朝政,发现了几处疑惑。」
听着赵青酌一一说完,圣君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都是你能做主的事,不必再多问。若有哪里困惑,可向林执笔求问一二,她掌朝中百官升降,想必事事比你清楚些。」
「是,儿臣知晓。」
赵青酌恭敬应下,他又做出一副迟疑的模样,说道:「但儿臣这儿还有一件事困惑非常,还是与梁世子有关。」
圣君看着坐在底下,面色如常的梁恒,才问:「梁恒,你近日又在何处惹祸了?朕可管不得你了。」
梁恒装做不知,他说:「臣并未做什么,最出格的,嗯,不过是与马博实跑去平江游玩几日,如此圣君也要罚臣吗?」
「只是游玩?」圣君对梁恒闯祸的能力表示怀疑,他问赵青酌:「青酌,你来说罢。」
「这,儿臣也只是听闻而已。」
赵青酌略显迟疑地说:「那日燕州上奏说,梁世子二日前曾在燕州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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