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页)
即便忘掉了伤痛,忘掉了甜蜜,忘掉了一切的回忆,但只要再见到那个人,你就会知道他和别人不同,因为你们曾经那样亲密过,又那样撕裂过。
她和沈斯仁都为彼此留下了最美好的自己,那是定格在20岁时的黎初夏,这辈子再也不会重现的黎初夏。
初夏释怀一笑。
如果豆芽能够让他拥有活下去的希望和支撑,她不介意让他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们之间需要一个句号,她希望用善意收尾。
「就算我们分开,你也是豆芽的爸爸。沈斯仁,不要就这样被打败,你要好好活着。」
沈斯仁早已泪流满面。
他跌跌撞撞的冲出病房,推开上前阻拦的护士,拼了命的跑下楼。冲出门口的一瞬间,晚风呼啸着灌进他宽大的病号服。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刺耳而急促。可沈斯仁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个名字,那个身影。
可刚刚她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初夏。。。。」
沈斯仁嘴唇颤抖,红着眼不断寻找着四周。
「初夏——」
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可是无人回应。
「初夏!!!!!」
沈斯仁歇斯底里的大喊,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声音哽咽到不成调子——
「晚霞来过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夜色渐深,医院门口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而那个他拼命寻找的人,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破碎的月光。
沈斯仁的双手深深陷入地面的泥土中,指甲断裂,渗出鲜血。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晦暗的阴影。
那个昔日始终温润斯文的人,再抬起脸时,充血的眼底尽是绝望的偏执。
他看向早已看不见踪影的气球,喃喃自语:
「我不会放手,绝不放手。。。。。」
。。。。。。
蒋家。
蒋随舟来到门前,展开双臂,由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搜身,然后才被放行进入家中。
一进正厅,他就看见蒋夫人一身白色套装裙坐在沙发上等自己,她的颈上戴着硕大的珍珠,头戴白色礼帽,面纱遮住半边脸,从头到脚一身白。
「母亲。」
他叫了一声,蒋夫人才优雅的放下茶盏,起身捋了捋裙子,说:「走吧。」
蒋随舟跟在她身后,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来到正中央的主人房。
一入内,又是大片的白色。
白色的病床,白色的仪器,白色的花。
蒋老爷子在一片白之中,头发花白,嘴里插着管子。
蒋随舟跟在蒋夫人身后,低头喊了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