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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到之处,一株株蒲公英长了出来。
空间里的时间并不固定,她心念一动,就看到花苞摇摇晃晃开出一片黄,继而花瓣全部收拢,经历一番无人可见的变化之后,收拢的花瓣、萼片纷纷枯萎,再打开时,已是一簇白绒。
开了白绒就不方便在上面起舞了,将雪就退出了那片蒲公英花海,只弯腰折了一朵,弯起眼睛朝萧珞寒笑:“小珞,你看这个!”
自从那天听见薇妈咪叫三公主“小珞”,她也跟着这么叫起来——她总喜欢跟着薇妈咪学。
萧珞寒就停下了舞剑,负剑快步走到她跟前。
“我也喜欢蒲公英。”她一见白绒就笑了,随后看向旁边的蒲公英花海,“母亲偶尔会折蒲公英作菜,凉拌着吃,我跟在她身后,将那些白绒都收集起来。”
她抬手,长剑化作一大捧蒲公英白绒,被她捧在手中,“就像这样。”
侧过身子,萧珞寒对着白绒轻轻吹了口气,那些“小伞”便欢快地散开去,乘风飞上天际。
将雪下意识抬起头,只见蒲公英小伞们飞去的地方生着漆黑盘虬的枝条,深粉色的梅花点缀其上。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望梅轩冠以“望梅”之名,正是因了院子里这棵老梅树,即便那日在树下跪到昏死过去,萧珞寒依然把它移到了心象幻景里。
“我瞧着梅树枝头的花苞,总想着会不会是长姐魂魄未散,寄托于它们,好再多看看我。”
吹散了全部的白绒,萧珞寒也跟着抬起头,“你说……长姐现下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呢?”
“她到底是静静看着,还是在维系着这方空间,以及我们的梦境?”
可能因为最近看的幻想类作品多了,她的猜测也越发大胆。
将雪想了又想:“也许两者都有?”
“既如此……长姐为何从不与我再嘱咐些话呢?”萧珞寒垂眸,“像我们这般,如今已进展到开始谋划刺杀大颍太子了,她也不现身说什么。”
将雪一听就知道她又往哪里深想了。
太子若死,皇帝大怒,借机掀起战端,那就是两国百姓皆苦。
“可能因为……我们只是延续了她原本想做的事?”她猜测,“你想啊,那一战里,大颍太子被你长姐削断了一缕头发呢!”
“要不是你长姐那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孤身深入敌军,又身中那么多箭……她这一剑下去,要削断的可不止头发,而是狗太子的脑袋啊!”
她们现在虽然没办法削了狗太子的脑袋,但能用苏斯舅舅的枪,给狗太子赏一个最强力的“脑瓜崩”!
“就算皇帝儿子多,再从头手把手教养一个‘接班人’也并不容易,更不用说,还有其他叔叔伯伯辈的老东西虎视眈眈。狗太子要是真死了,大颍的乱子可有的看了!”
“能动摇大颍的根基,对北寥也算好事,反正不管太子死不死,北寥的未来都很危险。”
将雪倒是看得开,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只是因为并不生在战乱时期,说什么都是凭借对历史知识的理解,完全在局外人的视角。
因此她点到为止,见萧珞寒缓了面色,就不再对此多提。
她们就在这个空间里继续待着,时而闲谈,时而折花玩。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次日醒来,将雪人还迷瞪着,就披着外套、抱着日记下楼,先给萧珞寒送今日份的早餐。
送完,确认习惯早起的萧珞寒已经收到并开吃后,她再去洗漱穿衣,打着哈欠吃自己那份。
最近将雪宁可早起,也没再住出租房了。
好东西总归是家里多,程姐做吃的也更方便。
除此之外,她能趁着吃早饭的时候跟老姐互相交换进度,这才是最重要的。
“‘爱马斯’怎么说?”今早,将雪就迫不及待问。
她昨晚下晚自修回来的时候,路过房间听见老姐和舅舅打电话了!
“爱马斯”是姐妹俩私下里叫苏斯舅舅的别称——苏斯舅舅喜欢独居,既无配偶也无子女,但尤其疼爱一匹从小马驹就牵回家的小公马,如今马长大了,他就对大家宣称自己有个“马儿子”。
“他表示,‘可以再做点增加胜算的措施,比如模拟被狗太子夺取武器之后的自救和后续,我们模拟出可行的结果之后,由将雪交给那位公主’。”将梅边回忆原话边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爱马斯’甚至可以充当狗太子。”
苏斯舅舅虽然觉得女子和男子区别不大,毕竟国外太多女子学拳击健身了,力量不容小觑,但将梅却觉得还是得抓个男子练手,反击的时候,男子身上的弱点,放在女人身上就未必能试得出来。
将雪笑出声:“那‘爱马斯’可得穿上他的全套护具了!”
白天复习忙,恰好又是排练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跟萧珞寒讲,到晚上入梦,才坐在“猫爬架”上把新计划说了说。
萧珞寒已经把幻景里的望梅轩堆得很满了,“猫爬架”还是超大号的,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这究竟是给真猫来爬,还是……给将雪这只人形大猫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