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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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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午时进雅间捆人时这人就在其中,你记不记得?」叶帘堂问。

「啊!是了!」贾延冲着她笑,「我记起来了。」

语罢,他拢了拢乌发,说:「可那人不是帘姑娘要救的好友么,我将绑架他的红色长袍都捉了,他不就获救了么?」他笑眯眯凑上前来,「再说了,那人生得比我都漂亮,我才不愿意他总在帘姑娘眼前晃呢。」

叶帘堂这下听明白了,这二公子分明是在装失忆,故意逗她玩。于是她叹息一声,回身想走。

「哎,去哪?」贾延拽住她,「不是说陪我玩么?」

「我,」叶帘堂总觉得哪里堵了口气,怎么都不舒服,「我没心思,玩不好牌。」

「那,帘姑娘不如同我讲讲故事?」贾延笑着趴在案前,慢慢说:「那人是谁,姑娘的……旧人?」

叶帘堂皱了眉。

「不然姑娘躲什么。」贾延从桌下捞了一坛酒来,将声音拖得长,「同我讲讲嘛……」他笑着,将鼻子靠近那酒坛,嗅着里头令人沉醉的香气,「『若溪水,酿酒甚浓,俗称若下酒』。【1】」

瞧着叶帘堂面色不大好,他便牵了她的手,移至酒坛旁,轻声说:「帘姑娘,许多事情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是会生病的。」

第102章

烟雨世

间之事往往事与愿违。

贾延说得不错,可还没等到叶帘堂醉气上涌回忆往昔的时候,这位二公子便先一步醉倒在了桌案上,不省人事。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叶帘堂叹息一声,起身走出时将雅间的门小声合上,倚在回廊的栏杆上吹风。

从前她听说溟西四季如春,终年日光普照,就像溺在春水里。可自叶帘堂到了溟西以来,这雨便下个没停,可知传言到底是传言。

灰色的天空乌云涌动,沉沉压下来,显得下方的街道都拥挤了许多。微风裹挟着水气自远方吹来,细雨不时敲在脸上,让她想起春闱那日。

那段时间是她穿来大周为数不多的好日子,醒时听曲做游戏,眠时醉卧酒香中,比谁都快活。她想起芙蓉酒肆,就会想起童姣,三年前发生的一切便会又浮现在她眼前。

不可避免的,她回忆起窗外的白雪,刺痛的右手,以及白束带坠地时清脆的响声。那时她对未来一无所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远离鲜血……可世间之事却往往事与愿违。

她抬眼,目所能及之处皆被笼在无边无际的雨雾之中,湖泊上下都驾着廊桥,远处的翠瓦与青山若隐若现,在雨中泛起润眼的天青色。

雨越下越大,不可避免地被风吹进眼睛里。叶帘堂支着下巴,看向酒楼下奔忙躲雨的行人。挂雨如帘,水珠淌过翠瓦,将长了青苔的石地染成深色,人们纷纷缩着身子,提袍赶路。

叶帘堂强迫自己弯起嘴角,张喆以为将她从崇楼上丢下去就会一了百了,但她既然没有遂他心意一般死去,就更不能自暴自弃,从而错过报仇的机会。

街道上人流如织,五花八门,各色衣物,目的不同的人。她俯瞰着涌动的人群,人实在是太多了,而自己身处其间则更显渺小。

世间大大小小的事便也如同这雨,平等溅落到每个人身上。

叶帘堂站在回廊之上,看着雨落入河流,溅起水花,惊起了河边水鸟,河水则依旧翻流而过。

它永不干涸,永不停歇,终将义无反顾地奔向大海。

*

昨日吹了半夜的雨,今早醒来时,叶帘堂手指疼的厉害。她坐起身,疲惫地握拳又松开来,企图用一种痛盖住另一种痛。

小窗一声细响,是锁弹开了。她猛地回过身去,见窗口蹲了道影子。

「哟,主子。」来人是石家手底下的「耳畔风」之一,名叫丛伏,自三年前便跟在叶帘堂手下做事,专门替聚宝台探查各路的消息与人物。

有风吹进,叶帘堂身上的冷汗微凉,她咽下一口气,走至铜盆边洗漱,问:「怎么这么快?」

「没什么好探的。」丛伏将盘起的发髻散开,黑衣披散,坐在窗边说:「岭原本就是山沟里头,又窄又小,什么新鲜事风一吹就全知晓了。更何况那岭原那土匪头子,不对,眼下叫暝王了。那人做事又总是大张旗鼓,随便找个茶馆打听打听就全都清楚了。」

叶帘堂擦了脸,将帕子搁回盆里,坐在镜前道:「现下说说?」

见状,丛伏从窗边跳下,顺手接过叶帘堂手里的木梳,笑道:「行啊,我来给主子梳。」

叶帘堂最初受伤那些时段都息在芙蓉酒馆,虽说有许元疏细心照料,可他毕竟是个男子,行事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童姣自是不可能照顾人的,契荣又是外邦人,行事总是笨手笨脚。于是这差事便被石家安排在了丛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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