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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了楼,楼梯扶手都是用红纸包好的,由于年头久远,红纸已经褪了颜色,上面竟浮现出几个手印来。

“应该是有人抓着这扶手上楼留下的,手指沾的油或水之类的液体印上了,后来红纸褪色,就变成了这样。”李再说道。

林棋冰走上前,用自己的手比了比那些手印,发现虎口朝下,是人下楼时留下的,而且手掌和她差不多大小,如果不是手掌极小的男人,那很大概率是个女人,孩子也有可能。

“能看出这上面的液体是什么吗?”方乐问道。

刀青凑近闻了闻,摇头道:“时间太久,没什么气味了。只能感觉出不像血,再多说不准,一股芹菜味。”

林棋冰等人越过楼梯,来到了二楼。左转第一间便是卧室,门扉半开,里面一片沉寂的红,是新房。

这种失了颜色的红太过像枯血,他们缓步进去,只见一张红色大床摆在中央,镶着粉边的被子平铺在床,顶端两道折起,露出两只红枕头,和三指宽的一条红床单。

红被、红枕和红床单都打了褶,有些凌乱,从头到脚浮了两道长凸起,显现出有人躺过的痕迹。

“倒是没有灰尘,蛮干净的。”栀子掸了掸。

林棋冰看了两眼那张红床,转过身,却被吓了一小跳,正对红床不远处的墙上,竟站了两个人。

原来是幅面巨大的婚纱照,用石膏嵌框,挂在了墙上。上面的新娘坐在公主凳上,新郎垂手立在旁边,都在微笑,当真一对年轻佳偶。

正是照相馆二楼的那张婚纱照。

2号住宅里死掉的人,竟然是他们小夫妻两个。

“早就想到了。不过他们把照片正对着床挂,晚上不害怕吗?”方乐问道。

“可能那时候流行这个,也可能是家里老人给布置的,老一辈就喜欢这么挂。”赵互助者敷衍了两声,自己倒想起件事来:

“不过这新房布置得老派,却没在一楼留老人房,这又是为什么?”

几人谈论着,林棋冰俯下身,地板是很干净的,被打扫过的样子,她找了半天,从床底深处拨出一根芹菜来,蔫黄的,切成半根手指那么长,已经风干透了,沾了一层薄灰。

“像是炒的芹菜。楼梯扶手上沾的可能是菜油?”她说道。

没过一会,栀子又在床头柜里找出个皮包来,里面装的一半是百元大钞,一半是没拆过的红封,鼓鼓囊囊保存在这里。

婚宴礼金只拆了一半,红枕头红被子微乱,楼下灶台没开过火,新婚红蛋倒是吃了两只,一切生活痕迹都截止于新婚当晚。

林棋冰不由得想出一幅景象,新婚的年轻人从饭店回到新房,大约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很劳累,拆礼金拆到一半,就感觉饿了或者困了,于是匆匆吃了两只红喜蛋,然后睡去了。

或许这一睡就再也没醒来。

她打开手电筒,弯腰仔细观察那两只红枕头,枕面隐隐各有一块污渍,凝结在红布里难以发现。林棋冰用黑刃轻轻刮了两下,刮下一丁点碎末来,像是融化又干涸的鸡蛋黄。她招来刀青,按着他又嗅了一遍。

“有点像血,还有胃酸,混合着其他东西,没有很强烈的气味。”刀青说。

“有芹菜味吗?”

“没有。”

林棋冰拿起枕头,又在床缝里找到几只死蚂蚁,看来污渍中除了血和鸡蛋黄,还有糖。

楼下的毒喜糖。

“或许他们在楼下剥了红蛋,又顺手拿了两块喜糖,上楼吃完睡下后,这才毒发身亡。可是芹菜又是怎么来的呢?”林棋冰自言自语道。

呕吐物里没有芹菜,说明两人并没有吃下芹菜,可鸡蛋壳都保留在垃圾桶中,炒芹菜存在过的痕迹却被打扫掉了,而且菜油还印在了楼梯扶手上。

林棋冰拎起刀青,带着李再一同回到了一楼,分别看了洗手池和门板,却没再发现菜油手印,紫光手电照得很仔细,可这里连多余的脚印都没有。

被清理过了。

说明和炒芹菜有关的人来过这,并离开了二楼,也有可能离开了这栋屋子。

“芹菜应该是外面拿来的,可能是婚宴打包?反正不是在这做的。而且既然小夫妻没吃,代表着他们不是拿芹菜来的那个人。相关痕迹都被抹去了,那个拿芹菜来的人很可疑,我认为就是ta在喜糖里下的毒。”张宝说道。

栀子却不太相信,“既然拖了地,又擦掉了推门的手印,为什么不把沾上菜油的红纸也撕掉呢?反而让它们留在扶手上,这不是给自己留指纹嘛。”

一时间没有答案,林棋冰一行人返t回了二楼,回到主卧婚房,十七和钱互助者正从独立卫生间中出来,他们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她忽然想起来了,又拿起装礼金的手包,把钞票和红封都倒在床上,一番翻找后,果然找到一张酒店开席的单据,上面油墨印着摆了几桌菜色如何,还有婚宴开席的时间。

“七月三十一号。”林棋冰脸色一沉,蓦地抬起头来。

栀子手里是另外几张单子,接过去一看,兴致道:“排面还不小呢,摆了好几十桌,烟酒都是好货。婚庆包给的是外地公司,还备了虹门和红彩条幅,光是鞭炮就是一万响。”

“条幅?有备注新人姓名吗?”林棋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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