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第1页)
温颂宜在大学三年,被男生邀请吃饭的事件时有发生,但无一赴约。
她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众人时提出的邀约,也不喜欢吊儿郎当好似一句玩笑话的说辞。
更没有办法理解,那些自信爆棚的男生,只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联系方式,甚至好友申请可能都未曾通过就在通过栏处来一句:“学妹,赏脸一起吃饭?”
昭然若揭的小小心思,甚至不愿意打窝,妄想鱼儿趋之若鹜的自愿上钩,但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香饽饽。
温颂宜没有时间去揣摩他们的心思,在她看来,如此的邀约都是不走心的,或许是群发也说不定。
面对这样的饭局,她宁可减肥。
而面前来自谢津渡的邀请,温颂宜无法说不。
她说不出口。
她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刻,她的心随着谢津渡的话在跳动,她前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经历,踏入新奇世界,就如那则冷笑话般,埃及人,即将到来。
她无法判断谢津渡是否对她有所企图,又或者说,此时的温颂宜,希望他有所图。
昨天她曾说过,今天再问问,谢津渡就真的问了,人就站在她的面前,长身玉立,面上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每次的相遇,温颂宜总觉得自己在欣赏一件出自于女娲的艺术品。
白色提花棉麻衬衫里是一件无领T恤,被随意的扎进裤腰,净显腰身比,经典飞行员金边镜框,在鼻梁之上。
身侧如果多两个工作人员,温颂宜或许会以为是某位外籍模特来此进行什么老钱风的大片拍摄。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温颂宜仰首瞧着他:“我的东西,在讲解员室,我可能要去拿一下,你中午…有其他的安排么?”
谢津渡中午有约,王杰宇同他来,本身是想来找杨景华借个人,中午的时间是留给了杨老先生的,但现在计划有变,王杰宇去寻馆长及来视察的省委,大概率中午要维系一下所谓的人际关系。
他很坦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温颂宜也并没有觉得意外,像他们这样的资本家,每一句话都关乎利益,沾满了铜臭味。
如果可以,她也想。
二人并排趋向温颂宜所说的讲解员室,白色针织的托特包被规整的放在了室内黑皮沙发的一角。
俯身拿起时,脑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盘起的黑发如瀑倾泻而下,被用来装饰的簪子掉在了隔音毯上,而那根发绳断裂开来,可能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归属,随着作用力而飞向了室内垃圾桶的旁边。
温颂宜庆幸,今天并没有因为是特别重要的场合而穿紧致的包臀裙,否则她无法预想捡这些东西的她,在谢津渡眼里会是怎样畸形的动作。
刚欲要蹲身拾簪子,身后的谢津渡也随之动身,如玉般的手闯入视野之内,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碰触猝不及防,温颂宜猛的缩回了手。
发簪被拾起,温颂宜缓慢起身,快步走向垃圾桶,将发绳捡起后扔掉。
谢津渡将手摊开,“要重新盘一下么?”
“其实我不会用簪子。”
她很难去解释为什么不会用,但现在的理由更多的是右手的不方便。
“我帮你。”
这个回答似乎是在温颂宜理解范围外的。
瞳孔里的惊诧不亚于前半生每一次出人意料的惊喜。
“谢先生都是这么撩女生的么?”
谢津渡绕到温颂宜身后,动作轻柔的顺着耳后抓起那一把秀发,“上一个令我这么做的,是我母亲。”
二人身形贴近,温颂宜闻到了来自于谢津渡身上的一抹淡淡檀香。
指尖轻掠过后颈,温颂宜下意识往前瑟缩,耳尖泛着些许不正常的潮红。
阳光透过窗子,斑驳的竹影落在了二人身上,发丝在光线下散着金光。
他的动作熟练,像是某种肌肉记忆,这是在小时候养成的。
谢津渡的母亲是江南女子,喜穿旗袍,平日里就爱盘头,那时候的谢津渡为了讨母亲欢心,特意学了簪发,只是也没能簪过几次。
谢津渡动作很小心,盘的发也很周正,温颂宜左右晃了晃脑袋发现很稳定,并不会掉,眼里的惊诧转为了崇拜。
“你好厉害。”
肺腑之言,谢津渡却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