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至(第3页)
她费了好大力气脱掉持刀者身上的铠甲,又使九牛二虎之力将持刀者翻了个面。
“咦”
她不禁感慨,一个战士受伤难免,但这样触目惊心,“琳琅满目”的伤口殷珴还是第一次见。
殷珴不禁调侃:“你这是从死神手里捡过多少次命啊。”
持刀者没有回应。
带小刀的温度降至正常时,殷珴毫不犹豫将其刺向了持刀者的臂膀,她要替他挑出刺入的利箭。
血汩汩流出。殷珴发现自己手上都被染上大片,温度太过烫人,她害怕自己因为这灼人的温度而颤抖,不免绷紧唇线。
伤口太深。殷珴又翻箱倒柜找出一根紧实的麻线,她用这根麻线紧紧缠绕箭身。
用力一扯。
持刀者发出沉闷的低声怒吼。
出来一点儿了,殷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
她再次用力,选择性略过持刀者逐渐狰狞的面部。
“……”
终于,几番拉扯之后,利箭极为不易地从血肉里挣出。
接下来就是缝补伤口。
殷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她清楚自己没有时间了。
持刀者已经快要清醒。人就是肉体凡胎,当感到刺激之后大脑感官会迅速调动起各部位神经中枢和神经纤维,催使人苏醒。这是一种极为痛苦的自保方式。
殷珴迅疾地缝补起伤口来。离夜色破晓还有片刻,殷珴任务繁重,她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将这位A级病人处理好,并且掩盖现场。
她的动作快准狠,当然最后缝补出来的效果不忍直视,但也只能将就。
……
缝合完毕之后,殷珴扫一眼自己布满鲜血的双手,极为平缓地将它们反复淌过元洗,随后她企图唤醒持刀者。
“喂。”
“…”
“喂?”
“…”
“死了?”殷珴用力摇动持刀者的肩膀。
“…”
她又探了那人的鼻息,最后下定结论,“还昏着呢。”
殷珴几番操作下来耗尽心力,登时瘫坐在地上。她用手擦去额头上不知何时多出来多汗,浑身仍然紧着。
巡逻军队逼近了。
东面三十米左右,正在朝药帐走来。
殷珴的心狂跳不止,她听见整齐的步子逐步紧逼过来,大风吹刮得素帐随风舞动。
殷珴死死盯着那处。外面仍旧大雪纷飞,鹅毛一样的雪飘进帐内,里面的烛火似乎禁不起这极致寒冷的对抗,这数次纠缠之后,熄灭了。
而那脚步声,近到殷珴紧张来忘掉呼吸。
几秒之后,队伍的步伐停顿了,一个厚重的嗓音从帐外传来。
“医师,将军请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