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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夫人哽咽抽泣,摇着脑袋一时说不出话。
「圣人,大娘子派了一队人手护送小郎君,没想到竟得知他坠落山崖,不知所踪的事!」丫鬟替国公夫人哭诉道。
「怎么会!」
「我的平儿啊!」国公夫人痛哭,抓着魏皇后的小臂不肯松开,「一定、一定是有人要害他,他一个人被押出上京城,在路上也没个照应,要不是你父亲拦着,我早该送人去他身边护着,就是晚了、晚了……」
「母亲你还派人去护着……你这不是让人拿把柄吗!」魏皇后大惊。
不说御史台和谏院还盯着,王贵妃又怎么会让她轻易脱身,置身事外。
这要是魏家一边装模作样痛改前非,一边阳奉阴违暗自照拂,那便是欺上瞒下,不知悔改啊!
「你、他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心疼他了吗!」魏国公夫人遽然甩开魏皇后的手,悲伤的脸孔陡然一变,恶狠狠道:「你为了稳固你的位置,狠心将平儿舍弃也就罢了,如今他为你而死,你却不管不顾,反而要斥责我的爱子之心。」
魏皇后被国公夫人的一通骂,也弄得脸色煞白,她起身时往后趔趄了一下,还是封砚及时扶住她。
「母后当心。」
魏皇后深吸了几口气,偏头问国公夫人的丫鬟,「你且说说,究竟是什么情况?」
丫鬟哭天抹泪:「听说是路上出了一队匪徒,冲散了押送的队伍,小郎君恐惧,就独自逃了……」说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因为这个逃字让魏皇后的脸色又黑沉了一分。
「匪徒们一路追着小郎君,跑进了林子,然后、然后就说掉下了悬崖,不知、不知下落了!」丫鬟抽泣道。
虽然说不知下落,可那悬崖多高,那幽林荒险,焉能活命。
「我可怜的儿呀,一个人孤苦伶仃,究竟是谁这么心狠,竟然一路追杀了他跑了小半座山,还让他坠崖。」魏国公夫人心如刀绞,急痛攻心,捂着心脏脸色青白难看,身子如泥一样瘫了下去。
「快来人,叫太医!」
明仁殿里乱糟糟一团,封砚慢慢从慌乱的人群里信步而出。
屋檐下的阴影笼在他的眉眼,投下一片阴霾。
德保公公在阶下候着他,见他下来便迎了上来。
「殿下……」
年轻的郎君掀开眼睫,浓墨一般的眸子里浑如烟海,让人瞧不出他的喜怒,他只轻轻拂过袖身,仿佛像是要挥去在明仁殿里沾染上的那些沉腻的香气。
「继续善后吧。」
「是。」德保躬身,将头低得以往还要低。
这小心的姿态不知道是出于恭敬还是更多出自于害怕。
分权制衡本就是帝王之术,如今的魏家已经从内部分化,魏平不再是瑭王的心头刺,而是皇后与魏国公府的了。
拙园。
让整个上京城瞩目的比试就设置了这处原本属于一位皇商的豪园当中。
松山书院的学子三五成群,昂首挺胸地走入,跟着他们身后而来的是为麒麟社坐镇的大儒,齐老。
齐老与董老也算是老友了,两人见面都笑着摇起了头。
一个说对方老糊涂,跟着一帮小娘子闹什么事。
一个说对方假正经,明明也不喜欢这些学子却为了造就自己名声,甘愿当摆设。
两人互怼了一番,又相视一笑,各自入了自己的席位。
今日的比试分为两部分。
所谓君子七雅,琴、香、书、花、茶、诗、礼,从其中选出了琴、书、诗是为文斗,松山书院的学子特意还安排了骑、射进来,说是文武双全才更有意思。
至于按的什么心,小娘子们心知肚明。
不外乎就是觉得小娘子在骑射上面不如郎君们罢了。
盛则宁与文婧姝等人早已经入座多时,等郎君到场后,两位大儒依例,又互相夸赞了一番对方的才学与公正,然后才为比试击杯为号。
琉璃盏壁脆响一声。
两名小厮就搬来了琴桌、琴凳。
比试琴这一项的正是朱七娘,是盛则宁好说歹说,力劝她出场,反正伤着脚也不影响她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