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页)
她其实不胜酒力,每喝一口都要在嘴里磨叽许久才吞下。
喝到最后舌头都是麻的,菜是甜的咸的都尝不出来。
待酒过了三巡,见彭伍面色飞红,眼神松散,苏礼才小心开口道,“这贺兰山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闹这么大动静?”
彭伍闻言,笑了起来,最后似乎忍不住,手指着她呵呵笑出了声,“你瞧你,这会儿又不叫师兄了?”
“要说呢,这贺生就是不走运。你说被人劫狱,走就走了。
第二日日头都升老高了,才被发现。这么好的机会,去别的地儿隐姓埋名不好么。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瞧着咱陈爷根本不会去追究他什么。”
苏礼闻言点了点头,又敬了一杯,给他夹了两筷子酱牛肉,嘴上说着,“谁说不是呢?”
“他跑去了山里。哎,我跟你讲,此事邪门儿的很。”
彭伍想着眯了眯眼,又觉得有些说不通,“他跑去的这山里有一处盐场……也不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堂学徒,如何翻山越岭地去插手了盐场。
你说邪门儿了不是?”
苏礼一听心下凉了半截,“盐场……?可是在那张浦的山头?”
彭伍一听就乐了。
“你也知道张爷的山头?正是那儿!
要说起来啊,这张爷就是豪爽,说是在那处建个温泉山庄,到时候请咱哥儿几个去玩一玩。
张爷还说要点了那掬春院的头牌亲去开张暖场,咱也去见见世面……”
“后……后来呢?盐场里发生啥了。”苏礼见他一聊起来就开始扯远,又给他拉回来。
“所以说这事儿邪门儿呀!”彭伍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
“要说盐场应都是登记在册的,得走官道。可是唯独这家是没在的。”
苏礼心知必是因为盐场之事暴露了。
“既然山头在那张浦名下,盐场还开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是他的能是别人的?这多明白的事儿?”
彭伍一听,连连摆手,“那不能,那不能。
你有所不知,这张爷,年轻的时候,对埵城百姓是有功的。
许多年前,咱这里也不是很太平,别说打仗了,就是山匪隔几月也会来扫一遍。”
他端起酒杯,嘬了一口,眯缝着眼待酒劲下去,才接着道,“张爷可是带了人扫过几次匪的。
要说那盐场离城里有些远,他张爷就算是八只眼睛,八条腿儿也想不到在那处去开盐场的。
再者,这盐的事儿,是要掉脑袋的,他张爷早年有功,现在有钱,真是犯不着赚这个钱。”
苏礼心说,你一人把话都给他捏圆了。他张浦犯不着,贺师兄才叫真犯不着。
再者,这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钱,是大钱。
发现了自然要掉脑袋,没发现不就行了?
可她也自知在这上头跟彭伍较个真儿也无用处。
“彭哥,您是说可是那盐场死人了?”
彭伍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凑近了她才悄声说出来,“一十三条人命,整整。
盐场里的煮盐工匠,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