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第2页)
好一会儿,阮青才破涕为笑,嘴里嘟囔着:“小姐都瘦了,也黑了。”
裴涧涧的笑容瞬间消失。虽然她知道这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不可避免地让自己晒黑,但被阮青直言指出来,心中还是一阵难受。哪个女孩子不爱漂亮呢?
阮青见她的神情变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补救:“就算晒黑了,我家小姐在这长安城也是顶美貌的!”
这话倒是没错,任谁见了裴涧涧,都会被她眉宇间的英气所吸引,明亮的杏眼更是令人难以忘怀。
正说着,正厅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众下人拥着宋父宋母从里面疾步走出。
见到二人,宋母已是泪流满面,伸出手拉住他们中的一人,激动地说道:“我儿们平安就好。”
宋淮则微微一笑,安慰道:“是孩儿不孝,让母亲忧心多日。”
宋父虽然表面冷静,但眼中流露出的慈爱无法掩饰,柔声道:“孩子们赶路疲惫,别站门口,快进屋坐着聊。”
裴涧涧心中一阵温暖,几乎要落泪。这么些年,宋母对她的关心从未减少。在宋府,她无需日日请安,每逢节日,宋母总会差遣丫鬟小厮送上吃穿用品,更常常与她闲话家常。正是这种温情,让她能忍受宋淮的冷漠,愿意在宋府留存四年。
到了正厅,宋母紧紧握着裴涧涧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唯有宋父稳坐主位,但也是神情温和。
“淮儿在信中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伤在哪儿?严不严重?”宋母的声音中透着不安,像一阵轻风拂过心头。
裴涧涧轻松一笑,努力安慰道:“孩儿无事,只是被山匪伤了腿,幸得遇上老神医,早已无碍。”
宋母的泪水瞬间涌上眼眶,“腿受伤能养二十多天?你这是在骗我这老婆子!”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宋淮。”裴涧涧调皮地朝宋淮眨了眨眼,心里希望他能多安慰几句,让她的受伤不再显得那么严重。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听宋淮冷静地说道:“山匪的刀上沾了毒,涧涧差点没命。”
宋母顿时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儿呀,祁安……快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裴涧涧急忙阻止,但宋母的关心如洪水猛兽,挡也挡不住。“没事,大夫来瞧瞧我也安心,你若出了事,我都不知如何向侯爷和夫人交代。”
见她如此执着,裴涧涧只好默许,她也不想拂了长辈的好意。
宋父听闻她命悬一线,也是眉头紧锁,立刻询问事情经过。
宋淮将逃脱的山匪如何对她下手,以及严老头如何救治的经过详细讲述,裴涧涧在一旁不断安抚宋母,生怕她因担忧而崩溃。
宋母听得心惊肉跳,时不时抓紧裴涧涧的手,仿佛生怕她再有闪失。
宋母本就是大家闺秀,只知诗书礼乐,哪听得这些故事,裴涧涧总是细细安抚。
宋父面色逐渐愠色,盯着宋淮道:“你可真没用,关键时刻竟还要涧涧护着你。”
裴涧涧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这还是第一次见长辈训斥宋淮。毕竟,宋淮一直是那样完美的存在,冷静而坚毅,宛如皎皎君子。
宋淮神情沉稳,真诚道:“儿子日后定会勤加练习剑术。”
宋母听后也将矛头指向宋淮,裴涧涧心中升起一丝好奇,忍不住想看这场亲情的热闹。
祁安办事麻利,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很快便抵达宋府的正厅。大夫检查后,面露欣慰之色,“脉象平稳,没大碍。”
这话一出,围在旁的人皆松了一口气,宛如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回胸口。
宋母见他们面色疲惫,便温柔道:“你们先去休息吧。”裴涧涧和宋淮对视一眼,终于敢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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