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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有点头疼,想说粮仓不做慈善,虽然她可怜对方——眼前人,一头茂密的头发,小卷毛都那么乌黑,坐在高脚椅上,腿间还能抵着地面,但她低头,一副失落为难虚弱的样子,发白衬衫领口没扣紧,锁骨上也有搓伤的红痕漂亮修长近乎手摸的手指上有常年辛苦留下的疤痕线条,略粉红,仿佛虐伤。
小姐姐只能看到对方轮廓线条流畅的下巴绷紧,有难言之隐。
救命!
她只是被发配到这破地方上个班,以后要回本地的!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美色?!
这小孩多大啊!斩男斩女!
成年了吗?
她心软了,还是客气温柔道:“请说。”
霍忧抬头,跟她对视。
“姐姐你们粮仓,打广告吗?”
“啊?啊”
晚上九点,唯一值夜班的小姐姐面露迷茫,跟隔离窗口外的准成年落榜生对视着。
灯光正好,墙壁上还挂着粮仓的标准品牌大使图片——胖嘟嘟的拟人米老鼠抱着一个香喷喷的大饼在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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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忧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她坐上末班夜车回到了垃圾场外围,棕色破旧马克靴踩踏着脏污且混合碎片的垃圾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像是一个外来人走在落叶密布的森林。
不属于,但偏没有其他归处。
月色被乌云遮蔽,她的身影拉长,若隐若现,在昏暗且空气污染指数不低的灰雾中,她拉开咯吱作响的木门,回到了她这三年来的小窝。
门关上,门栓落锁。
此时时间夜里22:15,监视者在垃圾场外围木屋七八百米的对岸黑水河巷子里,在车内,用望远镜看到了那屋子的油灯亮起又熄灭,他通知了调查人员。
“好,你离开那,不要留下痕迹,免得晚点调查介入,你牵扯进去。”
“好。”
车子很快离开。
调查人员从办公室出去,到了另一间还没下班亮着灯的办公室。
徐尧,他非常上进,毕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小精英。
他们比谁都珍稀现在拥有的成就跟利益,也更——乐于吸干别人的血以及踩着别人的人头骨获得更多的利益。
这就是这个世界啊,弱肉强食。
怪谁呢?
所以徐尧在得到下属汇报后,再次看了一眼高层那边此前发来的命令信息。
“安排吧,让他过去。”
“享用他应得的菜肴。”
调查人员笑着应下,眨眨眼,“他早已急不可耐了,我们替他买通布鲁克星管理局,让他的配种进度无需当事人女方同意就跳到正式配种阶段,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加上她高考失败,霍家那边又他高兴还来不及。”
“而且他好歹也是见习尝雨士,算她高攀了。”
想到关乎这件事即将得到的奖金,徐尧闻言笑了笑,撑着下巴,削冷的皮骨搁着手背,轻轻一句。
“她估计也还不明白,接受自己的命运,也是一种智慧。”
从衰痨者身份被认定被霍家放弃的那一刻起,她就远比任何衰痨者更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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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垃圾场北郊木屋内,躺在老旧铁架床上的霍忧在窗户玻璃透入的凄冷月光下脸颊若隐若现,但很快她的脸上被遮蔽阴影。
啊,是月光被遮住了吗?
不,是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