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心插柳(第8页)
她躺倒在地上穿着粗气,而酣睡的乐律就压在她的身体之上。
受到麻醉作用的乐律本就有着深沉的呼吸,但玛丽安看到乐律的脸颊同样滚烫而绯红,她确定情欲也能击穿麻醉剂的阴霾,而她与乐律在昏睡之中的交合也确实能够让她们双方都乐在其中。
这对于拥有睡奸性癖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天赐的祝福呢?
至少玛丽安找到了在她享受自我时同样能够享受的做爱对象,而且自己对于和乐律,尤其是昏睡的乐律一起生活下去这一事实抱有绝对的好感与期待。
爱意在此时渐渐转换成了坚定的支配欲,高潮中的玛丽安自然想不了那么远,但她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时光就算不能成为永恒,她也愿意为了经常体验到这种时光而付出一切……
夜已经深了,但乐律的大床上依然响彻着床垫与床架被挤压的嘎吱声,它们因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双倍体重与莫名其妙的床上运动而叫苦不迭,但乐律的黑夜才刚刚开始……
漆黑的房间内几乎没有一丝光芒,被乐律专门选过的遮光窗帘现在则成了将她困在梦境的最后一根稻草,皎洁的月光并不能照亮乐律的卧室,而戴着眼罩、口罩,额头上还顶着一只吻痕的乐律也无法被这能够刺激到她眼睛的月光拯救。
但所幸,这位陷入昏睡约五个小时的女性终于熬到了自救的时机。
“额嗯……什么东西……”
本就被麻醉剂折磨的不太灵活的舌头并不能发出什么复杂的话语,更何况她用尽全力发出的呻吟声也在口罩的遮盖下变成了奇怪的呢喃声,可能只有乐律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从脑后和耳边传来的压迫感让乐律有些烦躁,哪怕睁开了眼睛却仍然一片漆黑的视野也让乐律有些烦躁。
有些闷热的口罩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而从上飘来的甜腻却又有些发苦的味道也让她心生厌恶。
当然乐律自己是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被糊了什么东西的,她只是觉得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嘴上有什么东西堵着自己的呼吸,味道也不是很好闻,耳边脑后还有什么东西在勒着自己。
更何况从昏睡中苏醒所带来的体温升高也让她感觉到脸颊上的这些织物是如此的闷热。
乐律含混不清地呻吟着,大概是在自言自语着。
还没完全从麻醉中恢复的身体也做不出什么精确的动作,她用力弯曲起自己迟钝的双手,左一抓右一抓地尝试把脸颊上惹人烦躁的东西扯掉。
多亏了乐律平日里一直精心修剪自己的指甲,再加上刚刚苏醒的她也没有什么力量。
这样迟钝的抓挠并没有在乐律的脸上留下什么划痕,但这也说明乐律此时有多么无助——她甚至用尽全力都不能抓伤一片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
“搞不清楚……洗……洗把脸……”
乐律将自己脸上的口罩和眼罩都扒拉了下来,又泄愤一样地将它们尽可能地甩远。
哪怕它们如此的可疑,但思维就像是一桶浆糊的乐律甚至没有办法停下来捋捋思路、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连清晰的视觉都没有恢复的她只想着赶紧去洗把脸清醒一下,然后再重新抬眼看看自己所处的处境。
乐律一脚深一脚浅地下了床,然后踉踉跄跄地朝着记忆中的卫生间走去。
“诶?!谁……咕唔!呜呜呜!”
刹那间,乐律感觉自己刚巧被甩到身后的左手被什么人抓住了,就在她刚刚想要回头看去的时候,一只湿漉漉的毛巾一样的织物就被捂在了她的口鼻处。
清凉的触感着实为乐律那被口罩闷了半天的脸颊解了暑,但甜腻的味道却是如此的熟悉。
“呜呜呜!呜呜呜!!嗯shi佘啊!呜呜呜!”
乐律含混不清地问着,大脑仍然不清醒的乐律在迷迷糊糊地被突然袭击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呼救,而是去询问袭击者的姓名,“呜呜……呜呜呜!穿唔咕气啦……穿唔咕气啦!”
乐律的左手被人拽在身后动弹不得,她只能用自己的右手尝试自救。
这只迷茫的右手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它尝试扳开将毛巾捂在自己脸上的手,那只手虽然同样纤细,但却像是焊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般,严丝合缝地根本扳不动。
感觉有些呼吸困难的乐律一边模糊地求饶着,一边惊慌地拍打着脸上的手臂,但对方就像是个铁人一样油盐不进,丝毫不关心乐律的哀求。
“咕唔!呜呜呜!……唔……唔……”
乐律相对高亢的闷叫声很快就带上了无力的换气声与呼吸声,这是乐律连正确的发声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身体一边呼吸一边发出些象征性的声音。
渐渐的,呼吸声压过了呻吟声,仿佛乐律的呻吟声只是她在大口呼吸时的附属品一样。
虽然从最开始也没看清什么东西,但乐律依然感觉到自己的视野渐渐地被扭曲的颜色充满,那似乎是白色的家具反射的微光,但那光又有些温暖,似乎能将自己被药液打湿的有些湿冷的意识包裹、烘干……
“对……就这样……好好看着它……每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都觉得很困……但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紫红色的光芒多么的温暖啊~难道你不觉得身上暖暖的、意识要被这温暖的光芒融化了吗?”
一只菱形的紫红色挂坠突然出现在了乐律的眼前,并不刺眼的光芒真的如突然出现在自己意识中的女孩的声音所说的那样,有一种奇怪的温暖与包容感。
意识与视野被麻醉剂搅得天昏地暗的乐律似乎找到了自己的避风港,她浅浅着笑着,尽管她的下半张脸依然处于浸透了麻醉药的毛巾的包裹中,但她的眼睛依然弯成了笑眼,她为自己能在这暴风雨一样的夜晚中找到一丝宁静,这就像是在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还能再睡几个小时再上班一样的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若是乐律处于完美的清醒状态,她也许还能从这脑内的女声中听出一种危险的蛊惑的感觉,但现在的乐律只想逃避,逃避着脸上那块充满异味的手帕,逃离将自己的身体牢牢钳住的铁手,逃离这她不愿想清,也无力想清的危险之夜。
紫红色的挂坠离乐律的额头越来越近,本就失去了变焦能力的双眼也无力跟随,只能任由这只水晶越变越大,越来越模糊,并渐渐充满了自己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