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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正帮我整理衣服的去尘动作顿时一滞,抬睫看向我,眼中的忧心之色溢于言表。
可在我也去看向他眼睛的时候,他又将视线别开,动作娴熟地为我理着鬓发,指尖划过我额侧轻轻痒痒:“无事,八成是宫中无聊,陛下以前就爱传臣子进去陪她话闲。”
我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
可忽而一声柜门响,当许步歌冲出来的那刻,我下意识望向去尘。
这一刻,说实话,我比听到皇上要诏见我还要慌神。
可诡异的是,紧盯正向靠近我的许步歌的去尘,脸上却不见诧异和愤怒,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眯着眼眸的神色,就好像……嘶……我在想我去父亲那拿钥匙的时候当真什么也没发生吗?
许步歌走近了我,眼眸满是担忧。他知道很多事,就比如赴欢楼起火的真相,似乎也察觉到我借那场火又做了什么。
他满腔话要说,可在场的人又多,最后他止步于我的近前,只说道:“怪我……都怪我……”他盯着我,眼神眷念着描摹我的眉眼,“……就好。”
我懂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我被那些老家伙察觉出了什么,到了关键时刻,他要我把所有事情往他身上推……
可是……他这也太小看我了罢?我又何至于如此将一个男人推前面去挡刀?
我别开视线,又看去尘。
而这会儿,在当去尘发现衣柜里竟还坐着一个正撇着嘴满脸不悦地也正斜目毫不示弱地打量着他的左泊川的时候。
去尘眸子顿时一怔,再转头看向我的目光便终于诧异和怒气……
是嘛……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怎么?原来是一开始不知道里面竟有两人?
我逃也似的跨出房门,顿时就觉得去宫里也挺好,至少宫里没男人等着要我去哄,一个一个麻烦得要死。
可当我出了寝屋门抬头就看见候在门外的眼熟凤官时,心里还是不禁泛起了隐隐的不安。
这凤官就是之前我在嘉礼的琼阳殿所见过的那位。
他一举一动皆端正规范到一种毫无人味的地步。
凤官将口谕宣完,抬眸看一眼我欲言又止的神色后,又了然地朝我行了一个礼,虽像是安慰,但却又更像是走程序一样的敷衍地开口道:“世女莫紧张,陛下不过是想找您聊聊闲事,说忽而想起您似乎许久未进宫里去玩了。”
自从嘉礼没在宫内之后,我的确再未进过皇宫,可我从小进宫,从无关正事。
皇上就以此诏我,未免太过牵强了。
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小,只淅淅沥沥地下着。
到了前堂,大多人都还在偏堂看着百戏。
踩着百戏咿咿呀呀的唱声,又径直与凤官一同来到府门口,才发现车马竟都为我准备好了,而许行舟竟也站在那马车旁。
见了许行舟,那凤官快走几步至他跟前,垂眸恭敬道:“将军,世女已至,请上车罢。”说罢凤官便退着,退到后面的马车,转身上了车。
我走向许行舟:“将军,你也……”
该不会许行舟躲过了君昭愿却没躲过来我府中传口谕的凤官罢?背皇上的人看见了,所以干脆一起拉进宫,准备双杀?
我面上不显,但其实内心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
话却被及时打断。
“我接到诏令时,人还在外办事,幸好府中小厮寻到了我,及时赶回府中这才没耽误陛下的传诏,只是没想到此次是和世女一同进宫,不过……世女府中今日似乎在摆宴?在这都还能听见戏乐声。”
我一愣,立即明白了许行舟的意思。
两人一个对视的眼神之后,我转而看向身旁的马车车窗。
果然,许行舟的话音停下之后,一只拇指戴了扳玉的手,将车窗帘掀开。
君昭愿轻侧着头将视线探出:“嗯?世女和将军快上车罢?雨还在下,别淋湿衣服了……啊,我?”她皮笑肉不笑:“就知道母皇今日会请世女入宫一趟,当时途径楚府,正下着大雨,所以便进府叨扰了会,就想乘个顺车回宫……”
我:“……”
她这是早就知晓了我今日必会被诏,便提前等在了这?
可如此费周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莫不是准备在车上与我说什么?
之前就一直说顺路顺路,原来是“顺”这个路?
这三皇女是一直这样的吗?不主动说真话,但也绝不说能落口实的假话,就喜欢吊着人胆战心惊的去乱猜。